關應捷外表如何儒雅, 內裡是很自大的, 當然不會以為鬱宛是在嘲諷她, 仍然溫和的說:“距離上一次同劇組拍戲已經幾年, 還以為《浩海沉浮》能有機會再合作, 可惜錯過了, 這一次希望能夠合作愉快。”
他提起幾年前,神情中一點異樣都沒有, 可見曾經的人對他完全沒有影響,這種人心該有多硬……
鬱宛掩下心中的冷笑,客氣的寒暄:“能夠和關影帝這樣德高望重的前輩合作, 是我的榮幸。”
“我記得你拍的打戲好像不多?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 隨時可以來問我。”
鬱宛微微扯起嘴角,沒有直接應承, 答案全屏彆人自行想象。
期間有一個酒店的客人路過,兩人站在這裡說話實在是有些顯眼。鬱宛沒有提出邀請兩人進去做,於是關應捷牽著女兒跟她道彆:“雅雅, 跟鬱宛姐姐再見。”
“姐姐再見。”
關雅的聲音很甜,可是鬱宛垂眸看到她的眼神和表情, 都對她充滿敵意,而轉向她父親的時候,立即又是一副乖巧可愛的模樣。
鬱宛也是歎為觀止。
她目送父子兩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然後才回自己的客房, 房卡在手指間翻轉了幾圈, 然後才插回到通電卡槽。
鬱宛撥通了杜以欣的電話, 將剛剛的事情跟她描述了一遍。
“幸好你沒讓她進去,不然她說什麼你都說不清。”杜以欣有些不滿的說,“以前我覺得小孩子調皮很正常,從來也沒想過一個年紀這麼小的孩子會有壞心眼,可經了這麼一出,很多事情一下子就解釋通了。”
“怎麼了?”
“就說近的,我們過年回老宅,承望自己一個人坐在那兒玩兒玩具,她去沒多久,突然叫了一聲,等大人過去,就一副好姐姐的樣子說弟弟是不小心,她不疼。可我問照顧承望的保姆,他從來沒有打人的習慣,那我也沒多想……”
杜以欣的語氣都是自責,顯然是心疼兒子還不懂事就受到了那麼多委屈。
而鬱宛:“……”
雖然很不想有一些刻薄的字眼去說一個小孩子,可是這也太過了,得是從什麼樣的家庭中耳濡目染才會有這樣的性子?
鬱宛實在很難相信有天生就壞的孩子,在她看來,大部分責任應該還是在言傳身教的長輩們身上的。
手機另一端,杜以欣又說:“我之前還想要接一部話劇,決定不接了,以後承望去老宅那邊,我都陪著一起,她要是當著我的麵欺負我兒子,我就掀了她媽的臉皮!”
“我聽著你像是在罵人。”
“字麵意思。”
鬱宛就當她真的是字麵意思,問:“富宏偉六十六歲,你公公也六十多歲了,富老爺子年紀這麼大也不知道能看著幾年,你們家怎麼打算的?”
“昨天我們一家坐在一起聊了這件事,我恨不得跟那邊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提出離開富華娛樂。”
所謂離開,就是想要分家單乾、各不相乾了。
“你公公同意了?就算你公公同意,富老爺子會答應?”鬱宛都能想象到,他們要是提出來,不止富老爺子,富華娛樂的董事們也一定會極力反對。
杜以欣自信的笑了笑,道:“我說通了我婆婆,我老公站在我這一邊,三對一,誰讓公公搞家庭民主這一套的。”
好吧,她這麼理直氣壯在家裡架空自己的公公,鬱宛無話可說。
不過鬱宛倒是又想起了之前腦子裡冒出的想法,便說道:“最近幾年,富華娛樂賺錢的項目都是你丈夫做的,公司肯定不會輕易看他們出走。”
杜以欣不管那些,隻堅決道:“反正不可能共處,大伯家裡也容不下我們。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大房從董事長的位子上退下來,要麼我們走。”
鬱宛若有所思,良久之後,說:“現在富老爺子的支持還是最重要的,讓他對富宏偉和富雪珍失望,也許從彆人那裡突破更容易一些……”
“彆人?你是說關應捷父女?”杜以欣說完,又反駁道,“就算關應捷外麵有人,富雪珍自己玩兒自己的,也不會跟他離婚,應該沒有什麼幫助。”
鬱宛冷笑,“那要是有人將富華娛樂拉進坑裡,抹黑公司的形象,損害公司利益謀私利呢?”
杜以欣此時不是一個人在臥室裡,她的丈夫富博瀚就半靠在另一邊看書,如果不是鬱宛的電話,兩個人現在應該是在造人。
富博瀚也聽到了鬱宛的話,側頭看向妻子。
杜以欣和丈夫對視一眼,立即問鬱宛:“什麼意思?”
鬱宛盤腿坐在沙發上,右手舉著手機,左手腕擱在膝蓋上,全身放鬆的說:“這事萬一曝出來,富華娛樂肯定也得經曆輿論危機,不如跟我做個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