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晚上空氣冒著熱氣,遲鶯實在是拗不過,正好被推著回到房間中。
出了一點薄汗,遲鶯的臉蛋有點紅,電風扇開了最大的溫度也不太頂用。
門簾合上,把窗戶也關了,黑黝黝的房間裡亮著一個不太亮的電燈泡,塗驕一進屋就脫了背心,男人的肌肉很漂亮,是天然的、力量感爆棚的感覺。
他從抽屜裡取出來打火機,點上新的一盤蚊香。
身上出了汗就直接睡,遲鶯感覺不太自在,他想喝點涼水冰冰喉嚨,但是廚房的水缸見了底,也剩不下多少。
像這樣的地方,說不定連自來水都沒有,平常的飲用水都是從井水裡打的,他也就沒好意思。
從進門到現在,塗驕一直都在忙個不停,把床又重新鋪了鋪,點上蚊香,又把地麵簡單清理了一下。
遲鶯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在房間都忙碌的男人,他太高了,看上去足足有一米九,身體比例也好,胸肌好大,長得有點凶,感覺一拳都能把自己打得不會還手。
偷看有點明目張膽,塗驕把垃圾掃乾淨正捕捉到遲鶯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
轉身到外麵,沒過多久又回來,手裡還捧著一個碗,裡麵是切成小塊的西瓜和菠蘿,說講究也是真的講究,本來好好的水果直接做成了果切,說不講究也是真不講究,直接放了一個大勺子。
“小鶯到床上坐好,今晚是想先聽故事還是看電視?”塗驕往遲鶯嘴裡塞了一塊菠蘿,這是他學好了,菠蘿切成小塊小塊,哪怕遲鶯嘴巴小也能好好吞咽。
口腔中彌漫開菠蘿的甜酸味,遲鶯一邊嚼著果肉,白皙的手指指了指電視機。
那台電視機的年份看上去比遲鶯都大,但遲鶯現在也不太想聽故事睡覺,更不太想跟一個男人同床共枕。
“想看電視,你想看哪個台?”
塗驕擦了擦手,拿著遙控器,一個台一個台地調。
電視機是彩色電視,隻不過把所有節目都換了一遍後也隻有幾十個頻道可以看。電視機下麵的抽屜裡麵收納著許多磁帶,有香港鬼片有奧特曼還有小村愛情的題材。
遲鶯盯著電視屏幕,實在沒什麼好看的,他並不是小孩子,要不需要大人陪著睡覺,偏偏現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任何的行為都反抗不了。
從新聞節目調到動畫片頻道,遲鶯心如死灰地選擇了動畫片頻道,正在播放的動畫片是古代背景,主角是個格格。
遲鶯經常被誤認為是小女生,但他愛看的動漫都是熱血燃向的,自然對電視沒什麼興趣。
選完以後,塗驕自然而然地揪著遲鶯的小吊帶,都穿一天了,上麵肯定有汗,都臟了,應該拿去洗洗。
那家小衣服揉成一團,還沒他手大。
遲鶯猝不及防地被人扒了衣服,漂亮的小臉愣住了,反應過來後很快拿被子捂住了身體。
“小鶯身上的衣服臟了,哥哥幫你洗洗,幫你洗乾淨。”大手指節很長,
抓著小吊帶的力度很大,青筋畢露?[(,塗驕抓著這件小衣服,用力地聞了一口。
香的。
遲鶯身上濃鬱的甜香味混雜著洗衣粉的味道,比城裡人的香水味都好聞得多。
他聲音有些啞,拍拍遲鶯的胳膊:“哥哥去外麵給你洗個衣服。”
【不是吧,真演鄉村愛情嗎?】
【村花小鶯和他的舔狗塗驕同誌。】
【脫個小吊帶而已,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哥們,你嚇到我老婆了我說。】
塗驕離開以後,遲鶯顯而易見的鬆了一口氣,他不太適應跟陌生人同床共枕,哪怕他能感受到對方對他沒有惡意。
他抱著被子,也不覺得有那麼熱了。
老房子牆麵上布滿了斑駁裂痕,昏黃色燈光的作用下,現在能夠看到皸裂的裂口處正在往外麵攀爬的壁虎,小壁虎很多,一點點往上爬。
遲鶯閉了閉眼睛,有點害怕地把臉縮在被子裡。
隔音效果不好,從外麵一直傳來若有若無的喘息聲粗重,是塗驕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
沒過多久,一聲喟歎。
小吊帶濕透了,塗驕抓著衣服有些煩躁,夏天的夜晚沉悶,其他人都回到了房間裡,天空之上,城市中罕見的星星遍布空中,安靜得能夠聽到蟬鳴的聲音。
他二十來歲沒碰過任何人,唯一接觸過又看對眼的隻有遲鶯,小啞巴不會說話,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眼睛大,嘴巴小,粉腮白皮膚,電影裡的那些明星都比不上他,但是愛哭又嬌氣,聽說做那種事很疼,要真是碰了,說不定會疼得一直哭,到時候哄也哄不好,又要生他的氣。
他怔怔地看著手裡麵這件臟了的小吊帶,洗了也沒什麼必要,都弄臟了,隻能找個地方燒乾淨。
想到這,他走出大門,走進森林中找了棵隱蔽的大樹,一把火點了這件小吊帶。
看著衣服燃燒成為灰燼,塗驕扒拉一些枯枝敗葉蓋得嚴嚴實實,這才重新回到房間裡。
遲鶯迷迷瞪瞪已經睡過去了,塗驕躺在遲鶯身邊,手指揉捏著嬌嫩的嘴唇,似乎嘗到了些許樂趣,唇邊帶著笑容,幫他蓋好了被子,又趕了趕壁虎,把燈關了,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