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國師出關的消息, 皇帝第一時間便趕到了國師府,誰知道國師卻閉門不見。
在南原國的土地上, 皇帝若是鐵了心要去一個地方, 又哪裡是其他人能夠攔得住的?
國師府同樣不行。
最後還是讓皇帝硬闖了進去。
“愛卿?”跨步走進國師的寢宮,皇帝想了無數種可能性,卻唯獨沒有想到會看到一個麵色蒼白身體虛弱的國師。
“陛下?”聽到熟悉的聲音, 國師驚訝抬頭, 看到皇帝臉上的擔憂後,眼中閃過了一絲無奈。
他早該知道,國師府的大門攔不住皇帝。
“你生病了?”皇帝上前兩步,走到國師的床邊。
走近了, 才發現國師的狀況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加眼中。
不僅麵色蒼白,就連頭發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不少。
原本風度翩翩的如玉公子,現在看起來卻更像是一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
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怎麼會……
“出關後夜裡起風, 沒注意穿的單薄了一些,染上了風寒,讓陛下見笑了。”國師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 低聲解釋著。
說話間,還伴隨著幾聲輕咳,聲音不大,卻每一下都像是打在皇帝的心上。
“風寒?”皇帝卻有些不信,目光在國師的臉上來回掃射著, 仿佛是要在其中找出一絲端倪。
“沒錯,所以離我遠些,彆過了病氣給你,”國師抬起手,對皇帝揮了揮,臉上似乎還有一絲嫌棄,“等我好了,再去宮裡找你。”
“……回頭我讓太醫過來給你瞧瞧。”對國師的話,皇帝依舊不相信。
“已經瞧過了,若是陛下不放心,再讓太醫來瞧瞧,也並非不可。”似是沒有聽出帝王語氣中的試探,國師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皇帝也不含糊,當即便讓人去宣了太醫,隻是最後的結果果真是如同國師所說,偶感風寒。
“下去吧。”聽到診斷結果,皇帝揮了揮手,示意太醫直接退下。
注視躺在床上的國師,過了好半晌之後,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隻留下一句“好好養病”,便帶人轉身離開。
皇帝離開之後,國師則是悄悄鬆了口氣,但他不知道的是,皇帝走的時候,還帶了國師府的另外一個人走。
“朕問什麼,你便答什麼,回答之前,想想你家中的妻兒老小。”皇帝居高臨下地看著附身跪在自己麵前的人。
這是他從國師府帶出來的侍從,也是他精挑細選選出來的人選。
這個人,能夠接觸到國師府一部分機密的同時,又並不受重視,即使將人帶走,也不會引起國師的注意。
最重要的,並不是孤家寡人,反而家世不俗,顧忌著身後的家族,也不敢有所欺瞞。
“是,微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果然,這個侍從身體微微一顫,連忙低聲應答。
“國師前一個月,都在密室閉關,從未出府?”皇帝對侍從的識相,很是滿意。
“回陛下,是。”侍從低垂眉眼,低聲應答。
“你知道國師在推演什麼嗎?”皇帝手指微動,撥弄著自己指間的一串佛珠。
“微臣不知,隻知道事情很是棘手,似是大人的第三次推演。”侍從的聲音降低了不少,生怕惹怒年輕的帝王。
“第三次?”皇帝眉頭微皺,這話是什麼意思?
“是,隱約間聽服侍大人的侍從提起過,大人的第一次推演是在陛下出征前不久,第二次是上次從皇宮回府之後,隻是第二次的推演並不順利。”
見皇帝對這一點有疑問,侍從不敢隱瞞,連忙娓娓道來。
“那日夜間,府中有些喧鬨,微臣隱約間聽到了,大人似乎是在推演中遭到了反噬,受了傷。”
反噬……
帝王撥弄佛珠的動作停了下來。
和國師相交良久,自然是知道這個詞語的意思的。
一般隻有相師在推演一件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才會遭到反噬。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相師所卜之事,與相師本人因果相連。
國師能在弱冠之年便接任國師一職,能力自然毋庸置疑,那就應該是……因果。
“第三次便在第二次問卦後不久,大人直接進入了密室,說是要閉關。”見皇帝不說話,侍從也有些摸不準天子的心思,隻能繼續交代。
“那這次國師生病,是因為風寒?”知道這個侍從在這件事上恐怕說不出什麼消息後,皇帝又換了一個問題。
“回陛下,確實是因為風寒。”侍從身子向下俯了俯,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此時的皇帝,似乎不太高興。
“他是習武之人,怎麼會輕易感染風寒?”很顯然,皇帝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陛下恕罪。”
聽出皇帝聲音中的惱怒,侍從心中叫苦不迭,連忙解釋:
“往日大人的確健壯,但閉關推演,本就耗費精力,更何況大人閉關期間甚少合眼,出關後身子便虛弱了不少,所以才會染上風寒。”
皇帝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內情,難怪隻是一個小小的風寒,國師卻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似的,整個人虛弱了不少。
“你退下吧。”知道了原因,皇帝也不再難為這個侍從。
“微臣告退。”侍從如釋重負,連忙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書房。
皇帝卻看著侍從的背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