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威脅不威脅同學?”
“不威脅了草你快鬆手,要斷了,腰要斷了!”
於是薑池鬆開了手,季仇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書包裡麵翻了翻,翻出了習題本,扔了過去,薑池打開看了看,皺起了眉頭:“你沒做作業。”
“那又怎麼樣?”季仇沒什麼好氣,堂堂季家小公子,肯交個作業本這群人就應該感激涕零了,竟然還用這種嫌棄的語氣和他說話?
嗬,女人,是想要成功引起他的注意?
他偏偏就不注意她。
心裡這麼想著,季仇同學的眼睛已經悄悄移到了薑池身上,順手揉了揉腰,咧了咧嘴:這女人力氣怎麼這麼他媽的大?
課代表同學拉了拉薑池的衣角,關心的說道:“薑池同學,算了,他好歹也是交了作業本了,彆把他逼得太厲害了,萬一他想要和我們撕破臉魚死網破就不好了。”
對的,語文課代表比起季仇,更關心自己家學霸,薑池雖然看起來厲害,可是仍然是女孩子,若是季仇拚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就不好了。
學霸的價值可比季仇這樣一個校霸大多了,怎麼算都不劃算的。
眼神裡麵赤果果寫滿了對季仇的鄙視。
季仇不樂意了。
他不就是沒有寫語文作業嗎,又不是不會,就這麼簡單的東西簡直都不值得他動手的,隻要給他點時間,他分分鐘寫完把作業本扔這個課代表臉上。
“嗬,魚死網破?她也配?行吧,下節課是體育課吧?我留在教室裡麵寫作業成了吧?”
課代表也是薑池的忠實迷妹,聽到他竟然敢質疑自家學霸,直接就用懷裡沉甸甸的作業本給他來了一個爆頭,季仇站起來想要發飆,被薑池直接按回了座位上:“體育課的時候會上來看著你做題的,我怕他等教室裡麵沒人的時候你直接把其他人的作業本改成他的名字這麼交上去。”
季仇:……
艸!
這麼好的辦法,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所以事情就發展成了這樣子,薑池在體育課自由活動時間跑了上來,盯著季仇補作業,季仇則一邊用毒辣辣的凶狠眼神盯著薑池,一邊重重的寫著作業,仿佛作業本就是薑池的臉一樣,儘管這眼神看起來特彆的凶狠,薑池卻並沒有感受到過多的惡意,連【學霸威嚴光環】都沒有收到季仇對她的負麵情緒。
季仇從來就沒有想過他還有這麼憋屈的一天。
他是京城季家的小公子,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沒有一個人敢管他,就算他不與同學溝通頂撞老師從來都不寫作業上課睡覺期末交白卷偶爾和校外社會青年打個架,他也永遠都是學校裡麵最不能得罪的人物。
跺跺腳都能讓學校抖三抖。
然而就是這樣的他,這樣厲害的一個人物,竟然在破破爛爛甚至沒有空調的教室裡,補作業。
隻有他和文科二班學霸薑池兩個人,其他人都在外麵上體育課。
窗邊的小花被微風吹的搖搖晃晃,正如季仇那顆搖搖欲墜的幼小心靈。
他看向薑池的目光滿滿的都是怨恨,仿佛一把淬毒的匕首,薑池皺了皺眉頭,隨手掰斷了一隻便宜的中性筆:“寫作業。”
季仇選擇低頭趕緊多做兩道選擇題。
他堂堂季家小公子,就沒有這麼憋屈的時候。
季仇覺得憋屈,薑池也覺得委屈。
一天裡去掉上學放學能夠自由活動的時間著實有限,就算是課外休息時間她也不得不應付來自文科二班同學的各種問題,唯一能夠無憂無慮走兩步舒緩舒緩心情轉移轉移注意力就隻有每周一次的體育課。
為了迎接奧數競賽,她已經損失了很多體育課了,好不容易才碰到這麼一次,偏偏還要監督新同學補作業。
她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高二小朋友。
季仇和趙啟安這個戰五渣不一樣,最起碼悟性值是及格的。
語文作業並沒有難倒他,大約二分之一節體育課的功夫便補完了,他衝著薑池晃了晃手裡的作業本,特彆做作的重重拍在了語文課代表的桌子上,衝著薑池露出壞壞的笑容:“看到了?行了吧?”
這孩子應該還是有救的。
薑池心裡麵產生了些許類似於爹媽看著自家不成器的娃娃終於懂事了的慰藉,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以前胡知道從那裡看到的,教育孩子要獎罰並重的育兒條例,從桌洞裡麵掏出來兩塊文科二班同學們硬塞給她的補習費——大白兔奶糖,放到了季仇的桌麵上。
“表現不錯,給你的,我下去自由活動去了。”
季仇目光呆滯的盯著桌麵上的兩塊糖,再看看已經沒了薑池身影的教室,鬼使神差的伸出了雙手,把他從來都看不上眼的大白兔奶糖放到了筆袋裡。
明明被人按著寫作業,獎勵還隻有兩塊大白兔奶糖,他季仇,這輩子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他應該很生氣的,為什麼會感覺這麼高興呢?
到底是為什麼呢。
情商隻有5的季仇同學,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