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們也能組織起數萬兵馬,然而那種百戰之軍的威勢,卻是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企及的。
主人未動,坐騎已經開始慌亂嘶鳴,小幅度往後退避,恐懼的情緒在空氣中蔓延,躊躇片刻後,那些騎兵居然惶恐不安地掉頭就逃。
——在這個時代,人才水平拉胯是一個普遍性的情況,不止大周朝廷的官吏素質不怎麼樣,叛軍那邊成員的素質也同樣令人扼腕。
那些人逃竄得過於驚慌,反而因此引起了大軍前哨的注意,將人就地擒拿,又搜出了身上的文書。
陶駕聽到前軍的回稟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經過皇帝的提醒後,他早知東邊的情況不對,可能會有人伏擊自己,卻沒想到情節尚未走到勾心鬥角的流程,對手就直接自曝。
事已至此,也無須互飆演技,陶駕直接讓陶荊帶著騎兵一路奔馳至津陽城下,等抵達後,陶荊並未立刻攻城,而是充分發揮騎兵的機動性,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做出攻城之態又退去,不斷驚擾城內叛軍,葛璞等人剛打下津陽城沒多久,城內人心浮動,加上外麵又來了建平的人馬,更是惶惶不安,最後居然直接發生了內亂。
葛璞終於意識到,以她現在的能力,其實根本不該獨領一軍,此刻縱然想要逃走,卻因為身陷城中,難以離開,而且手下部曲們又困又累,根本無力作戰。
陶荊遠遠看見,津陽城的大門被人從內部打開,此地賊首葛氏等人出城投降,便派人將他們就地拿下。
被綁縛到敵人麵前葛璞異常灰心,隻覺往日所學不過紙上談兵而已,她瞧不上被派來盧嘉城的主官,結果自己也沒好上太多。
陶荊道:“其實你若是一心要走,倒也不難,隻要想辦法驅趕城中老弱先行,自己混跡於其中,哪怕不能保全士卒,起碼可以逃得一命。”
葛璞恨恨道:“盜亦有道,我豈能做這等傷害百姓之事?”
此刻被押至帳中的多位賊首,大多戰栗不已,連開口都難以做到,相對而言,能夠跟陶荊說話的葛璞已算是極有膽識之人。
陶荊看她:“你興兵作亂,便不算傷害百姓了嗎?”
葛璞昂然:“若是地方主官行政清明,我等又何至於興兵作亂?”
陶荊緩緩搖頭:“足下家中也是一方豪強,難道不曾隱瞞人口,將稅賦勻到黔首身上,激得他們走投無路?盧嘉城之事,一半責任在當地主官身上,一半也在你們這些大戶身上。”
葛璞回想往事,心中的蒼涼感愈發濃鬱,最後一聲長歎:“將軍能承認當地主官有一半罪責,在下便是死而無怨了。”然後向前一躬身,“敗軍之將,如今唯一可用,不過頸上頭顱而已,還請將軍用我之首,去威懾叛眾,免得多增傷亡。”
陶荊點頭:“既然如此,便饒過你家中老弱。”揮了揮手,親兵當即過來將人帶下,片刻後葛氏等賊頭的首級便被呈上,接著被傳於軍中,先讓降卒們看過,然後才分彆懸掛在津陽跟盧嘉城的城門外頭。
不過數日之間,津陽城被迅速攻克,又被迅速收服,陶荊派人安撫城內百姓,等父親到來後,又跟著大部隊一起前往盧嘉城,與師諸和等人彙合,並為後者帶來了天子的褒獎。
師諸和等人已經奪下了東部的門戶,典無惡等人縱然想要揮軍西上,難度也會大增。
城外鄔堡中因為師諸和挑撥離間之計而幸存的甘氏一族,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他們以為自己可以通過追擊葛氏的方式獲取主動,然而放眼整片棋盤,主動權其實從來就不在他們手上。
天下間隻有少數人才有下棋的資格,用無形之手,操縱著世上的風雲起落,太啟宮內的天子自然是一位,她手執棋子,與天下大勢對弈,至於典無惡等人……或隻是洪流而已。
或許會衝垮整片棋盤,或許又會在不知不覺中,被下棋之手給輕易按下。
想到這裡,甘趨不由自主地往西邊望去,天幕上雲層如鱗,在那白霧掩映的最高處,似有殿宇峨立其中,令人望而生怖。
陶駕等人抵達盧嘉城後,立刻派遣人馬嚴肅城防,同時清查周邊城池情況,事已至此,終於反應過來的典無惡等人,終於放出了那個刻意壓製許久的消息——
泉陵侯溫謹明謀反。
自稱平泰真人的典無惡宣稱,偽主溫晏然矯命稱帝,竊據大位,大周真正的君主乃是昔日皇四女泉陵侯,平泰真人尊其為天子,同時以東部四州為據,率軍討伐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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