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就眼睜睜看著原先大概隻有十幾斤的小白貓,驟然長成接近千斤的凶獸。一身柔軟的白毛看上去堅硬許多,鋒利的齒牙,踏在地麵上的利爪,原本翡翠色的瞳孔也成了凶殘嗜血的猩紅,頭上甚至還冒出一對不是很大的角。
挺凶的,但秦朗看著那一對明顯還沒長大的角,莫名想笑。
像貓的凶獸齜著牙,磨著爪子,虎視眈眈。秦朗兩人也是提著劍準備著,場麵一觸即發。
“師尊……”郎千行小聲說著,原本是想問這是個什麼靈獸。
對麵的凶獸聽見郎千行的聲音,突然暴起,猛地撲向了郎千行。
好在兩人沒有在見到這凶獸之前可愛模樣時掉以輕心,一直防備著。郎千行也沒有被凶獸撲到,側身躲到了一邊。
等他架好劍準備反擊時,卻見那凶獸沒再打算進攻,笨重的身體在原地繞圈,像在自己追著尾巴玩,然後它又在地上打了兩個滾。
接著一股腦爬起來,定定地看著郎千行,原本猩紅的雙眼又變回了清澈的翡翠色,它還叫喚了一聲:“喵~”尾巴還搖個不停,怕在洞穴石壁上都是一陣石壁碎裂聲。
秦朗:“……”
郎千行:“……”
怎麼看怎麼像寵物在向主人賣萌。
“師尊……這是什麼獸?”郎千行手足無措地看著縮小體型的凶獸往他懷裡鑽,不知道是該扔掉還是該殺掉。
雖然也有一些靈獸天生性格溫馴,喜近人。但這隻,就憑它剛才的模樣來看也是屬於凶獸類的。當然,也不排除這一隻是在使用迷惑手段,用外形優勢讓他卸掉防備,然後再進攻。
“阿引獸。壽命有萬年之久,長至千歲的阿引,有魂引的能力。一旦被抓傷或者咬傷,七日內若無解藥,魂魄牽引至阿引獸手中,任憑其玩弄。”秦朗眼含深意地看了郎千行一眼,“阿引獸極為忠心,誰成為它的主人,就能掌控阿引獸手中所有魂魄。”
這樣的獸,聽著就不是什麼善類。郎千行隱隱有不好的預感,詭異的是,即便聽見秦朗說懷裡的小東西有何等的危險,他竟沒有一絲想要將它斬殺的想法,甚至他能感覺到有什麼詭異的東西在他的血液裡一點點跳動著,宛如複蘇。
果然,他聽見秦朗的下一句:“但阿引獸,隻存在魔界,效忠於曆代魔尊,用於魔尊掌控下屬。”
原文中,重生的郎千行便是靠著一隻看似乖巧的阿引獸,一路上位。
四目相對,寬闊的洞穴裡還回蕩著秦朗冷清的音色,聽不出動怒,聽不出悲傷,緩慢又安靜地消彌在空氣中。
如同貓兒的阿引獸還粘在郎千行身上,像是找到了失散的主人,親昵地蹭著他的胸膛,甚至喉嚨中還發出無比愜意與舒適的呼嚕聲。
郎千行像被這聲音驚到一般,猛地清醒,抓著阿引獸,狠狠甩開。然後朝秦朗慌亂地解釋:“師尊我不是……我沒有……我從來沒見過……”
他的茫然失措,他的慌亂擔憂,全寫在臉上。
秦朗不忍,輕聲像在安慰:“我知道。”
郎千行似乎不太相信,兩人隔得不算太遠,但他還是兩步跑了過來,抱住秦朗的腰,像許多時候一樣撒嬌:“師尊,我真的不是……你彆不要我,彆扔下我,好不好?”
秦朗歎了口氣,撫摸了一下郎千行的背。
“我隻是,我隻是……”郎千行感覺到,小東西又蹭到了自己的腿邊,委屈巴拉地抬著一雙碧綠的眼睛可憐地望著他。他閉了閉眼,師尊信任他,他不能欺騙他,總會有一天,他會知道的。
“師尊,我隻是,血脈與常人有些不同,但我不是魔族,不是細作……我隻是你的徒弟。”
秦朗愣了愣,似乎沒有預料到他會這麼快坦白,他沉默了一會兒,仍然是一句很輕的,類似於安慰的“我知道”。
郎千行摟著秦朗不肯放手,唯恐自己說出口後會遭到厭惡,他想象不到,要是秦朗真因為他身上有魔族血脈視他為敵,他該怎麼辦。
但他聽見秦朗這一句“我知道”時,卻並沒有感到安慰,甚至血液都有些凝固。
他驀然鬆開了手,甚至退後了兩步,看著秦朗,麵色發白:“你知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忽然間,似乎一切都有了解釋,為什麼明重會選中他,為什麼對他另眼相待,為什麼一步步讓他不由自主地靠近,為什麼帶他進秘境,為什麼裂魂風那般凶殘,卻要護住自己……
一隻隻需傷到人便能掌控靈魂的阿引獸。
這樣的手法,何曾相似。
他清楚,秦朗不是這樣的人,也對控製彆人沒有興趣。可他……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夠自信,他才和秦朗相處多久,秦朗怎麼會為了他舍命。他一直都覺得,秦朗對他這樣好,是有一個切實的理由。
他的心情更亂了,血液中跳動著什麼的感覺更明顯了些,帶著躁動。
可他望進秦朗那雙仍舊乾淨的眸子裡,卻悲哀地發現,如果秦朗真的像雲華一樣,利用了他,他竟然也可以心甘情願的奉上一切。
有些諷刺,有些可笑,可他還是願意。哪怕被利用,也想要留在他身邊。
[叮,郎千行――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