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2 / 2)

小知縣 桃花白茶 12702 字 10個月前

紀煬隻是覺得有些好笑,並未多想,吃飯的時候更是一字未提,就當個有趣的事而已。

洗漱之後,紀煬沾著枕頭睡著,夢裡還是江乖乖讓他送瓔珞的聲音,他也確實要去送。

但東西沒送過去,人便醒了。

隻聽平安小聲道:“少爺,是時間進宮了。”

對哦,今天要進宮。

他這個剛要升任六品,卻還沒升的七品小官,也沒有特準上朝。

所以等到巳時,也就是早上九點多見陛下就行。

但進宮肯定要提前過去。

一番洗漱之後,紀煬在大家注視下便要進宮,看著眾人擔憂的眼神。

紀煬乾脆對王伯道:“帶他們去汴京轉轉,哪有那麼多壞消息。”

玉敬泉,淩俊鵬,衛藍,三人還沒逛過汴京,讓他們好好玩玩。

至於李賓,還是留在家中,不得出門,問就是他在幫紀煬辦事,也不會打草驚蛇。

但眾人表情還是沒變,就連王伯也看向他。

平安這才道:“少爺,外麵又有您的傳言了。”

紀煬昨日回來晚,起來也是最晚,所以並不知曉這些情況。

“什麼傳言?”

“傳我剛回汴京就花天酒地?”

不止如此。

更說紀煬剛回來,便邀著往日已經改好的公子哥們吃花酒,還請了不少歌姬同行。

那風言風語傳的,好像親眼看見一般。

就連在家認真讀書的晁盛輝都被喊去喝酒,聽說回家的時候醉到喊不醒。

把晁家氣得直罵紀煬。

自家孩子好不容易開始讀書,怎麼就他一回來便這樣雲雲。

其他各家不用說,反正名聲不好聽便對了。

隻是一夜之間,這些消息傳遍汴京。

可這些都是花邊新聞,在紀煬身上不算什麼,虱子多了不怕癢,就是這個道理。

可最後的話,才殺人誅心。

最後說的是,紀煬昨日中午便到汴京,住進自己的彆院,既不去伯爵府見父親,也不去見陛下,反而去喝花酒,這種人真的沒救了。

遠遊歸來不見父親是不孝,下官進京不見陛下是不忠。

如此不忠不義之輩,還配當京官嗎?

不錯,終於說到重點。

配當京官嗎?

隻怕這才是背後傳謠言的人想說的話。

還真是歹毒異常。

人剛開始,跟朋友吃個酒,成不忠不義之徒了?

紀煬氣定神閒聽著傳言,見眾人氣得咬牙,直接道:“這才哪到哪。汴京這地方,風刀霜劍嚴相逼,不過剛開始而已。”

“可是知縣大人,您不是這樣的人,從未有人這麼說過您。”衛藍年紀最小,最先沉不住氣,這會連舊時的稱呼都搬出來了。

玉敬泉跟淩俊鵬顯然也有同感。

他們知縣才不是這樣的人。

王伯見眾人忠心,這才道:“你們剛來汴京有所不知,亂傳少爺謠言的人多了,這點確實不算什麼。”

連王伯都這樣講,衛藍他們三個更加震驚。

汴京的人竟然這般顛倒黑白?不問是非?

虧他們昨日還誇汴京確實是首善之地。

旁的他們不知,昨天怎麼不是那麼回事。

紀煬又吩咐王伯,讓王伯今日帶他們出去玩玩,笑道:“汴京好玩的多著呢,又不止這一麵。背後的人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既知道這些話是故意損傷我的,何必要在意。”

“這點坎對汴京來說,隻是開胃菜而已。”

等紀煬帶著平安坐馬車去皇宮方向,衛藍等人愈發明白這裡的處境。

怪不得汴京文書下來,潞州知州,通判,包括大人他自己,其實更多的並非欣喜。

他們三個也明白,原來說的羽翼未豐,根基未穩,是這個意思。

如果,如果他們有更大成就,大人是不是就不會被這樣對待?

紀煬在的話,回答肯定為不是。

那些人為了中傷你傳播謠言,哪會管你真假,隻要說出去,讓你受傷了,這便夠了。

最好的辦法,隻有反擊。

狠狠反擊,讓他們抬抬手便會想到挨過的拳頭。

從而對你產生畏懼,產生恐懼。

紀煬麵上還在笑,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負責接他的內侍還多看他幾眼,外麵都傳成那樣了,怎麼紀煬也不害怕?

紀煬見陛下身邊內侍疑惑,反而主動道:“昨天晚上散的酒席,一夜之間傳遍汴京大街小巷。汴京消息,果真靈通。”

內侍一恍神。

是啊,昨晚的事,今日皇宮都知道了?

這必然有人刻意散播消息?

兩人之間隻說了這兩句,彼此已經心領神會,內侍直接把紀煬帶到勤政殿偏殿等著。

要等陛下早朝結束,再麵見三位大學士,一個文學士,還有幾位尚書王爺等等。

他們開完小會,才輪到紀煬。

偏偏幾日事情多,紀煬茶都喝兩輪了,眼看要到中午,勤政殿正殿才宣。

紀煬過去的時候,正好碰到林家大學士,那林家大學士頭發花白,眼神明亮,看到紀煬的時候還說笑兩句:“回頭府裡下帖子,邀你去林家做客。”

林大學士自然也知道那些傳言,但他深知嫡長孫跟紀煬之間的聯係,更看出背後緣由,自然不在意。

紀煬謝過林家大學士,這位老者獨有自己的智慧,不愧是如今陛下最信賴的朝臣。

而且有他在勤政殿前問候,更邀他去家中做客,外麵很多話頓時會清靜不少。

既如此,那門裡這位,隻怕也不介意了?

否則林大學士不會是這般態度。

眼看說話間,紀煬已經分析出利弊,林大學士回頭看了看他,這個小子,果真不可限量。

既然知道陛下不會追究所謂不忠不義的說法,紀煬大著膽子進門。

勤政殿的正門高聳,門檻也高,進去之後,繞過雕龍畫鳳的屏風,才是陛下辦公的地方。

正前方背身看承平國輿圖的黃袍男人,便是承平國的皇帝。

他身量不算高,但高大的皇帝冠冕讓他顯得偉岸。

等紀煬拜過皇上,皇上讓他起身,但並未說話,反而還在看輿圖,最後才道:“聽說你回汴京第一時間不來見朕,反而去吃了酒?”

紀煬已經站了起來,略略思索,開口道:“回陛下,確實如此。”

皇上轉身,好笑地看他,這個年輕人滿身朝氣活力,倒跟這裡格格不入了。

“這麼說,不怕朕罰你?”

“但凡麵見天子,總有許多規矩。微臣昨日剛回來便遞名帖請奏,等陛下允準,今日沐浴更衣整潔自身才來,這才符合大內禮儀,這才是忠於陛下的做法。”

“總不能讓臣剛回來就哭著喊著第一時間見陛下,倒顯得失禮。”

後麵的話自然故意說得俏皮。

實際就是,什麼不忠不孝的傳言,哄哄沒進過宮的人算了,真要進宮,哪是你說來便來?

如日中天的梁王都沒這個待遇。

他個七品小知縣,還第一時間見陛下,好不好笑。

傳謠言的人也知道此事,所以紀煬才說,這不過開胃小菜,不值一提。

皇帝看著下麵站著的紀煬,他穿著淺綠色官袍,氣勢卻十足,頗有他祖父當年風範。

“都說朕召你,是讓你到汴京為官,紀煬,你想留在汴京嗎?”

話音落下,周圍寂靜無比。

想留下嗎?

這是所有官員夢寐以求的地方。

多少外放官員爭前恐後過來,他要回答不想,顯得有點格格不入,更像是嫌棄陛下所在的汴京。

可回答想,是陛下想要的答案嗎?

紀煬拱手:“微臣是陛下臣子,陛下所言便是微臣留去的方向。”

皇帝聽此,人已經坐下了,更好笑地看他。

“行了,上前來,來看看這張輿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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