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含急也沒用。
魏敦不急。
魏敦懂這些,但他和贏紹一樣,非得要兩人麵對麵地拚個你死我活。
一個有計謀不用。
一個非得親自上陣。
兩邊都走了對自己最不利的路。
“將軍.......”魏含還想說。
魏敦聽不下去了,直接站起來將手裡的劍插到了魏含的跟前,“要不,你來指揮?”
魏含被堵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隻能咬著牙說道,“等到將軍後悔的那一日,怕就來不及了!”
魏敦冷聲一笑,“開河塘,灌康城,皇宮地勢高,先淹的是百姓,我是還嫌我魏家的名聲不夠臭?魏家二十萬大軍,一路過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激地沿路百姓奮力抵抗,因此我軍折損了五萬兵將,你當時就在身旁,你怎地不管?”
魏含愣住,驚愕地看著魏敦。
這根本就不是他所認識的魏敦。
大戰在即,何來的婦人之仁。
當年魏丞相敗於他的優柔寡斷,上了那明靖帝的當,錯失了讓天下改姓的機會。
在魏敦繼承魏家之後,直接選了反,他以為他與魏丞相不同,必會成就一番大作為,誰知到了關鍵時候,還是和魏丞相一樣,還是感情用事,優柔寡斷。
魏含變了臉色。
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就該知道,自從沾上了那個女人,他就再也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魏敦。
河水灌城,明帝出征,宮中隻留了太後和皇後,皇帝膝下無子,無主持朝政之人,必定會亂,什麼擔憂百姓,他擔憂的還是那個紅顏禍水。
而失去的五萬大軍,什麼情況,他還能不清楚?是庚景在揚州大肆打造兵器,沿途的百姓人手一把利器,若不是如此,區區百姓,手無縛雞之力,怎可能滅得了五萬餘人。
如今還沒開始渡河,就隻剩下了十五萬,等到皇帝身邊的虞統領,和各處太守攻擊,他魏家就算是渡過了秦淮河,又能剩多少兵將?
魏含失望又絕望。
如今魏家的形勢明擺在了這裡。
軍心不齊,不聽勸阻,婦人之仁,必會失敗。
這場仗,還不如不打。
魏含無力地說道,“將軍找個替死鬼,斬了人頭,交給皇帝,歸降朝廷吧。”
隻有這樣,才能保住魏家。
魏敦冷冷地看了魏含一眼,走了出去,懶得再聽他叨叨。
歸降朝廷?
他做不到,贏紹也做不到。
不拚一把,這輩子又豈能甘心。
七年前,他輕敵了,敗在了贏紹的劍下,這事鮮少有人知道,偏偏知道的那個人,是他最不想讓她知道的。
七年之後,他不會再敗給贏紹。
星煙認識他在先,贏紹奪了。
那贏紹的天下,他也能奪。
**
庚侯爺關蘇氏緊閉,也沒能將她關住。
在聽到皇帝離開康城去往朱雀橋迎戰開始,蘇氏就不淡定了。
魏家近幾年就算是被贏紹打壓,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真比起來,魏家的兵將賽過當今皇上。魏家在姑敦養兵,並非一日兩日,而是十幾年。十幾年積攢下來的兵力,豈容小窺。
即便敗了,還有姑孰這個大靠山,隨時都可增援。
而如今在姑孰掌兵的人是庚幕,是她的兒子。
蘇氏知道自己和庚侯爺已經說不到一塊了,庚幕是她的兒子,她的女兒一個兩個地斷送了前程,她的兒子是庚侯府世子,總不能再被庶子壓製。
在魏家和皇上之間,庚侯府選擇站了皇上。
侯爺卻將她的兒子侯府世子丟棄在了姑孰。
隻將庚景接了回來。
一場仗還沒有開始打,庚景便先被派去了河北立了功,封為了慶平侯,兼職揚州刺史,徹底地從庚侯府劃分出去,單獨立了戶。
她豈能看不出來,這是在專門針對她,庶出的那一屋子人,鐵了心的要脫離出她的手掌心,不受她的管製,忍了這麼多年,終於忍不住野心,想要翻身為主。
蘇氏不甘心。
她突然就希望魏敦能贏,打贏了皇上,天下改姓,她的兒子必定是功臣。
而庚景,那一窩子庶出,到頭來,什麼都不是。
蘇氏越想越覺得如今隻剩下了這麼一條路,蘇氏找來了自己信任的丫鬟,讓丫鬟托人送一封信到姑孰的庚幕手上。
大抵的意思是,皇上和庚侯府已經棄了庚幕,勸庚幕在這次大戰中,不必在意庚侯府的立場,要他站魏敦,反贏紹,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
然後信還沒有送出去,就被人攔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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