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2 / 2)

其實賺不了錢也不要緊。

至少能給他們帶來一點人氣。

夢古村和大部分小山村一樣,村子裡除了小孩和老人,幾乎沒什麼年輕人留在這裡。他自己是山村裡出來的,他知道那種寂寥。

對於留守的兒童和老人來說,最可怕的其實並不是貧窮,而是寂寞。

尤其是老人,大部分鄉下的老人,過的都是天亮等天黑的日子,吃了飯就往門口一坐,有時候一天都說不了一句話,鄉下的住戶沒有城裡麵的集中,老年人腿腳不便,也不會每天沒事都聚在一起聊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各自坐在自家門口,坐的昏昏欲睡,一天如此過去。

他有次回家,從村口到他們家,一路上看到好幾個老頭老太太各自在自家門口坐著,看到他就打招呼,走遠了回頭看,一個老太太孤零零地坐在家門口的樣子,其實很觸動人。

他覺得鄉下的老人都很可憐,不像大城市的,可以一起跳廣場舞,一起打牌聊天。她們沒有這種認知和活力,彆說什麼打發時間的娛樂活動,就是人都很少能見,那種好像就是吃喝等死的狀態,叫他特彆觸動。

他幫不了這世上所有的鄉下老人和孩子,但能幫幾個是幾個,不說賺錢,多見見人也是好的,日子沒那麼枯澀。

達則兼濟天下嘛,他臊臊地想,自己現在也算小達啦。

村子裡少有外人來,村民們都來村口圍觀。車進不來,老管家請了很多工人把那些梅花樹扛上來,花了一天的功夫,所有的梅花樹度栽種好了。

“接下來這些天就麻煩張哥和王姐你們了,”宋琛褲管上蹭了泥,鞋上也都是,但是看著依舊衣冠楚楚,白淨超群:“你們得保證成活率啊,這些天多費點心。”

“你放心吧,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們兩口子。”

“在這方麵你們是專家,交給你們我很放心,那就辛苦了。”宋琛說著還過去跟他們握了一下手。

他真的越來越和宋琛融入到一起去了,擱在以前,叫他握手,他會覺得這是離他很遙遠的事。他本人是有些怯懦的,不會主動伸手去握。

老管家是很高興的,建農家樂的事,他願意監管著。

“你早該乾點正經事了,”老管家一邊氣喘籲籲地往山下走,一邊說:“都結了婚的人了,不能老想著玩。”

宋琛抓著他一隻胳膊扶著他:“我試試,能成最好,不能成就算。”

“我覺得能成,我今天刷微博,都刷到你拍的那條視頻了,看了下邊的幾條評論,也全都是好評。”孟時說,“還拍麼,下次我得跟組,你們那個後期上也得加上我的名字。”

“光加名字不乾活也不行,你得乾活。”宋琛說。

“乾呀,我跟著我爸呆過那麼長時間的劇組,什麼問題我都能解決!不是我吹,我當個電影製片人都綽綽有餘。”

老管家頓時生出一種使命感來……不行,他得盯著,這倆人都不是靠譜的人,可彆闖出大亂子來才好。

孟時還在旁邊說:“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年輕就是要敢闖!咱們倆手攜手,肯定能乾出一番大事業!”

話剛說完,腳下一滑,撲騰坐地上了。

宋琛將他撈起來,回頭看了看崎嶇的山路,說:“這路也得修一修,不說鋪石板,階梯得鏟平整了才好。”

地麵並不是石頭的,都是泥土,村民常年走出來的一條下山的羊腸小道,也鑿了階梯,不過粗粗鑿的,很不平整,要是路上濕了,是有點危險。

真正做起來,才發現工程量還是很大的,他空有想法,但缺乏經驗,還是需要有人幫忙才行。

孫四海已經在跟他約第二次拍攝的時間了,第一次拍出來以後,孫四海自己都很滿意,反複看了幾遍那段視頻以後,他腦子裡迸發出更多的靈感來,想找宋琛拍。

這年頭,小導演想找一個合心意的拍攝對象也並不容易,你彆看網紅遍地走,好像個個貌美如花,但和真正的演員明星一比就不行了,除了見光死的那些以外,網紅還不耐拍,挑角度。宋琛的臉又小又精致,還有一種很矛盾的情、欲,喪喪的,眼神裡帶著不安分的性感,也或許是從小家境優渥的緣故,身上又帶著貴公子的氣息,他真的很想多拍拍他。一個好的拍攝對象,有時候反過來能激發創作者的靈感。

“這兩天家裡有事,沒時間,後天吧。”宋琛說。

“我又有幾個拍攝方案,我發你郵箱,你看看。”

宋琛打開郵箱看了一下,孫四海竟然是做了文件發過來的,都是概念圖,全都是孫四海自己畫的。

孫四海大學學的是美術,畢業以後卻當了攝影師,現在做導演。

不過他鏡頭好,色彩敏銳,大概也都是當初學美術的緣故。

“他畫畫這麼好。”孟時說,“分鏡頭挺美的啊。”

一張一張劃過去,每一張都可以做海報,風格唯美俊逸。

“孫四海的個人特色還是很明顯的。”他對孟時說。

“其實現在觀眾吃這種畫風,他如果能歇歇他文藝片的心思,好好搞個漂亮的商業片,我覺得要賺錢也不難。”孟時說。

什麼都不看,光看這些圖,宋琛腦子裡的靈感就不斷地冒出來,他趕緊打開備忘錄,全記了下來。

就算拍攝的時候用不到,他寫的時候也能用到。

宋琛當初對興雲大廈LED的負責人說了,要循環播,卻沒說播多久,負責人不敢擅自撤下來播彆的,所以一整天下來,興雲大廈的那塊大屏幕上,都在循環播宋琛拍攝的那條短片。

美色時代,漢服在A城又風行,廣場上圍集了好多人,都在拿著手機拍。趙近東站在會議室的落地窗前,看了一遍又一遍。

宋琛的那張臉,大屏幕放大以後看起來更俊秀,長的好看的人,眉毛鼻子嘴巴全都是好看的,看的趙近東心煩意亂。

一起長大的人,其實不會突然去留意對方的長相。他知道宋琛很好看,大概一直都知道,所以也一直都沒有認真去看過,如今認真看,覺得又熟悉,又陌生。

他煩惱的當然不隻是大屏幕上的那張臉。

他昨天做春夢了。

他是很自律的人,連自瀆都是極少的,公司的事也確實多,他又是工作狂,很少想這方麵的事。昨天喝了一碗濃湯,大概身體本就強壯旺盛,又有宋琛撩撥他,才亂了套。

他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明明脖子還是疼的,怒氣還是在的,但就是性、欲高漲。

他第一次感受到肉體貼合的快感,隻是壓著頂一下,那皮肉的氣息和溫度,就叫他再難忘記。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男人們都對性不能自拔,是雄性動物的本能,人性可以扭曲消解,動物的屬性卻根深蒂固,無法撼動。

至於春夢,在人的成長過程中,每個人都不能避免,隻是大部分春夢的對象都是模糊的,但這一回他看的清晰,他的手托著對方的下巴,對方昂起頭來,是宋琛那張被、操花的臉。

那張臉讓他瞬間得到無上滿足,大概滿足了他心中隱秘幻想。

他從睡夢中醒來,天色已亮,轉過頭來,對上的正是宋琛的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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