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今年設計這風格,劉書雲你還請麼?老楊還說想聽她唱呢。”
“請了,知道你們喜歡,怎麼少得了她。”
“劉書雲是誰啊?”宋琛問。
趙太太便笑著說:“你看吧,他們年輕人都不愛這個。來了兩次了,小琛都還不知道她名字。”
“她是有名的評書先生。”趙新之笑著說。
“賞花就得配評書,喝著茶聽完了評書,去賞個花,多有意思。你們年輕人啊,都不懂,就知道蹦蹦跳跳的瞎熱鬨。”趙雲剛說著就問:“老二怎麼還沒回來?”
“他來電話了,說有事,晚點才能回來。”
“給他說一聲,不準在外頭過夜。”趙雲剛說。
趙太太覺得他管的有點多,便說:“要說你跟他說,不要叫小琛背黑鍋,你忘了我以前管你的時候你多不耐煩了?”
“我不管他,隨便他。”宋琛說。
趙新之嘴角浮出一抹笑來,心下暢快了許多。
他喜歡看宋琛對趙近東冷漠的樣子,他知道在這一點上他有點心理病態。
趙太太在飯桌上感受到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她感覺趙新之看宋琛的眼神,要比以往放肆很多。
趙家幾個兒子都喜歡宋琛,但要說克製,還屬趙新之,他是從小的老成持重,在情感上也比較害羞,不善於表達,也是叫她費心最少的一個兒子,如今大了大了,反倒比另外兩個更叫她頭疼了。
以前覺得老大這樣的性格好,懂事,不鬨騰,如今卻覺得還不如老三趙寶濤那樣……花花的,今天愛這個,明天愛那個,嘴裡說多喜歡宋琛,外頭照樣不閒著,強過老大這樣……趙新之是死腦筋,喜歡上了一個人,就絕不輕易放棄。
她就在飯桌上說起老楊的女兒來:“叫什麼來著?”
“楊慧。”趙雲剛說。
學曆高不說,名字也老氣。趙太太心裡暗暗歎口氣,說:“一聽名字就是秀外慧中。”
趙新之不接話,他不是第一次被強製安排相親,趙太太一張嘴,他就知道她是要乾什麼了。
他就問宋琛:“你那個短片,還拍麼?”
宋琛說:“後天再拍。”
“好好拍,期待你的作品。”趙新之溫柔地說。
趙雲剛就問:“那你還寫麼?彆兩頭都忙,集中精神乾完一件再說另一件。”
“什麼?”趙新之問。
趙太太就冷著臉看趙雲剛炫耀一般說:“你還不知道的吧,小琛這段時間在搞創作呢,寫了部,還把你媽給感動哭了。”
宋琛一聽,立即看向趙太太:“是麼?真的麼?”
趙太太擠出一絲笑來:“寫的是真好,就是太虐了了,是悲劇麼,完了麼?”
“還早呢。”宋琛說:“才開個頭。主線還沒展開呢?”
“是麼,我還以為駱聞聲死了就完了呢,後麵還有,不會是靈異的吧?”
她還蠻吃前世今生或者人鬼情未了這種戲碼。
“埋個伏筆,後麵揭示。”宋琛賣了個關子。
趙新之說:“什麼,給我也看看。”
趙太太不等宋琛回答他,就打斷問:“老二看了麼,你寫的?”
“沒有。”他還沒有給趙近東看,也不知道趙近東會不會看。
其實他還挺想讓趙近東看看的。
和他以前寫的那些賣騷或者博眼球的不一樣,那些他可能要藏起來,被趙近東看見,他大概會尷尬。不過《愛人老了以後》這種,走的正劇風,很正經,小清新嚴肅主題,適合賣弄文筆,說不定趙近東看了,會對他有更深的認識。
“該給他看看的。”趙太太說:“寫那麼好。”
趙新之就沒再插話,一直到上樓休息以後,才去宋琛房間,問了他的事。
“大哥就彆看了,怪不好意思的,我也是寫著玩,就是個網絡。”
“你的第一部作品,我是肯定要看的。告訴我名字,我去搜搜。”
宋琛就把網址發給了他:“光看就行了,彆評論。”
“為什麼?”
“不好意思啊。”他們作者圈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尤其耽美圈,幾乎人人都捂著馬甲,就怕現實生活中的同事親戚朋友看見,掉馬甲是特彆尷尬和恐懼的事情,被親人評論,更尷尬。
趙新之就在沙發上坐下,拿著手機看了起來。
他還蠻驚訝的。
一開始聽說宋琛寫,他以為隻是寫著玩的,他也不過是想捧個場,他向來是寵著宋琛的,沒想到打開看了以後,發現還挺樸素的。
文筆樸素,故事也正經。
和他想的很不一樣。
他看的認真,宋琛也滿懷期待他的評價。
他還是很在乎讀者評價的,讀者發的每一條評論他都會看,哪怕有些是吐槽的,或者人身攻擊的,他看了會難受,但還是會看。
外頭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宋琛往房門口看去,就見房門被人推開了。
進來的是趙近東。
趙近東的西裝搭在胳膊上,一邊扯著領帶一邊進來,進來看到客廳裡的宋琛和趙新之,就愣了一下,臉色就冷了下來。
嗬嗬嗬。
趙新之略有些尷尬,但坐著沒動,說:“老二回來了,加班啊?”
趙近東說:“大哥倒是清閒。”
他語氣不悅,話也帶著刺,趙新之的臉就也跟著冷了下來,對宋琛說:“我回屋看,看完了給你評價。”
趙近東徑直往臥室走,趙新之則出去了,留下宋琛一個人在客廳裡站了一會,便轉身去了書房。
沒多久趙近東就進來了,身上還是那身衣服,西裝褲,白襯衫,領口開著。他這樣身高體長的男人,這樣穿特彆性感,宋琛忍不住看了一下他胸膛的輪廓,隔著襯衫也能感受到他強勁的胸肌。
“又要開始了麼?”趙近東說。
“什麼?”
“你,”趙近東說:“故意的麼?”
宋琛說:“不是。”
趙近東沉默了一會,說:“你的戒指呢?”
宋琛抬起頭來看他,趙近東說:“結婚戒指。”
他還真的不知道放到哪裡去了。
“明天戴上。”趙近東說。
“哦。”
雖然隻是“哦”,不是“好的”,也不是“嗯”,但趙近東心裡終究好受一點。
竟然都沒問他為什麼戴,這麼聽話就答應了。
大概是經常和他對著乾的緣故,偶爾順從一回,趙近東抿著嘴唇,去看宋琛的臉。
比大屏幕上更鮮活的一張臉,皮肉都是溫熱的,貼近了聞得到獨屬於他的味道,他知道。
他明天要給趙新之一點苦頭嘗嘗。
其實他隻是不願意,他如果願意的話,趙家三子的心頭上,都能插上一把刀。
或者宋琛的心頭上,也能插一把。
這十幾年種下的果,苦澀滋味,不該隻他一個人嘗。但如果宋琛都如現在這樣溫順,他或許可以網開一麵。
不過這念頭也沒存在多久,很快他就發現,對宋琛抱有幻想,那就是自找苦吃,就和他小時候一樣,相信了宋琛的花言巧語,卻一次次落入他圈套。
宋琛在翻箱倒櫃。
“你在乾什麼?”他問。
“找戒指啊。”宋琛說著翻出一堆戒指來:“哪個是結婚戒指啊?”
趙近東的臉就又黑了。
突然想起他昨夜的春夢,被、操花了臉的宋琛,哭哭唧唧又無能為力的樣子,適合在那時候丟給他一堆戒指,然後訊問他:“哪個是結婚戒指?”
挑錯一次就乾一次,他也就知道結婚戒指是哪個都記不住,是多值得教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