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流州域仙城。
謝君辭用法寶易了容,重金請來仙城裡幾位有名大廚。
修仙界如今蓬勃發展,除了一心向道仙門弟子,也有許多雖有根骨、但資質不好普通人。他們有乾脆不再修仙,而是如凡人那樣聚集在一起生活,也有修了其他亂七八糟東西。
比如廚修。修仙界基本沒有築基期以上廚修,但對修廚藝人而言,修為本身便是第二位了。
這些廚子雖然並不入正統修仙眼,但在各大仙城裡卻頗受追捧,也有散修簇擁——原因無他,一個厲害廚修,能將一道菜發揮得極致,甚至能讓菜品猶如低階丹藥一般滋補修士身體。
如今,流州域幾位名聲顯赫大廚都在謝君辭麵前,戰戰兢兢地看著謝君辭做菜。
哪怕易了容,謝君辭身上與眾不同氣質仍然難以遮掩。
他不說話時候自帶寒意,如今心情又不好,周遭氣壓降了又降。
不論這幾位大廚怎麼抓心撓肝地教謝君辭,謝君辭就是不會,仿佛所有天賦都點在了劍修與閻羅眼上。
看著鍋裡半生不熟菜品,謝君辭陰沉地說,“真是這樣做?”
“是,是啊。”旁邊廚修賠笑道,“大人一天一夜內能學會如何燜熟米飯,已經是天賦異稟了。”
“對對,天賦異稟。”旁邊廚子立刻幫腔。
謝君辭抬起眸子,冷冷地說,“真?”
他身上有一種仿佛如果被他發現有人撒謊,就會血洗這裡可怕氣場。
廚子們顫抖得更厲害了。
說實話,他們就沒見過在做飯造詣上這麼差勁人。明明所有工具都由靈石催動熱源,最簡單、不需要任何複雜工序炒菜,他怎麼就學不明白呢?
一個能笨得乾過被修仙界世代改良省力器具人,他們也算是開了眼了。
可這些話廚子們不敢說,他們甚至連錢都想退回去了。想哭,三天死線過一半了,他們最後一天不會這位看起來有點笨但修為又高神秘人弄死吧?
性命攸關,他們隻能奮力吹噓拍馬,營造出謝君辭一天一夜隻學會用自動器具做飯這件事有多麼厲害,心裡暗暗乞求他能放低要求界限。
謝君辭抿起嘴,他心中有點煩躁。
他不是感覺不出來其他人對他敷衍,可這已經是這附近最好廚子了,他怎麼還是學不明白呢?
也不知道念清在門派裡怎麼樣了,不知道師尊有沒有凶她,蘇卿容那個變態有沒有嚇到她。
謝君辭不由得有些走神。
他忍不住想到很多畫麵,比如清清晚上一個人睡不著害怕,弄出聲響,被不耐煩師尊罵。又或者她自己沒忍住一次性吃了很多很多東西,然後又胃難受得吐了。
萬一清清一個人在那些空房子裡迷了路,害怕哭起來怎麼辦?
對,還有也同樣出門許久二徒弟秦燼,似乎最近也要回門派了。
這家夥回去複命時候,可彆嚇著清清。
他一想到這些可能發生畫麵,便越發煩躁起來。
感受到其他人都在瑟瑟發抖,謝君辭揮揮手,不耐煩地趕走了他們。
謝君辭有點想聯係齊厭殊問問情況,可雖然滄琅宗之間也有用其他門派那樣互相聯絡玉牌,用上時候卻少之又少。
他從未聯係過秦燼和蘇卿容,與齊厭殊之間也隻有一些大事才會聯絡,上次使用時似乎也是好多年前了。
齊厭殊對他們一向放養,更不會主動聯係。
謝君辭有點猶豫,他出來三日沒到一半便聯係齊厭殊,估計師尊一定會煩怒,回去省不了磋磨他。
可是轉念一想,他帶念清回門派本來便犯了宗規,總歸要被齊厭殊揍得半死不活一次,也不差這一小點了。
於是,謝君辭毅然決然地拿出令牌,聯係齊厭殊。
他本來是想使用法寶投影功能,看看念清怎麼樣了,結果被齊厭殊無情地轉為通話。
“何事?”齊厭殊不耐煩地問。
“師尊,弟子現在在流州域。”謝君辭先報告自己狀況,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弟子愚鈍,可能三天內學不會做菜了。”
他已經做好了齊厭殊暴怒準備,畢竟就算清清再乖巧,已經習慣獨處齊厭殊故意仍然已經被多出來小姑娘煩得不行了。
結果齊厭殊隻是淡淡地哦了一聲,竟然沒嘲諷他,也沒罵他。
“每個人都有自己短板,很正常。”齊厭殊漫不經心地說,“像我這樣全方位天才是世間少有。”
齊厭殊忽然如此好說話,讓謝君辭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他想再多留幾天,至少要學會做個湯在做個菜在回去吧,可是又怕念清三天後沒吃。
“對了,你幫本尊走一趟吧。”齊厭殊漫不經心地說,“聖武城每五十年舉辦一次大拍賣,你去看看此次拍品都有哪些,需要時帶回來一二個。”
“是。”謝君辭說,“那……是用買,還是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