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厭殊眼皮直跳,他一揮手,小姑娘像是被風給攬住腹部,輕輕一帶,就又回到了塌上,正好落在男人懷裡。
“哭什麼,嗯?”
男人淡淡語氣從頭頂傳來,帶來一種穩定感。念清抽噎地抬起頭,大眼睛含著淚水,眼尾紅紅,看得人心疼。
齊厭殊用拇指抹去她淚水,離開時候順便輕輕掐了掐小女孩鼻尖,沒有用力,更像是一種手癢。
“你說,他家就在這兒,他跑不了。”擦了眼淚,齊厭殊又伸手揉著小姑娘頭發,漫不經心地說,“如果每天都讓你與他見一麵,你是不是就相信了?”
小孩子眼淚收放自如,雖然念清沒聽懂,但她已經止住淚水,眼角還泛著紅,呆呆地仰頭看著他。
齊厭殊又拿出玉牌,調成投影模式,遞給虞念清。
小姑娘剛捧在手裡,另一邊已經迅速連接通了,謝君辭那張冷淡俊美麵容瞬間出現。
看到念清眼角紅紅,兩天沒梳小揪揪也披散在肩膀上,一副可憐兮兮樣子,謝君辭頓時心中一緊。
“清清,怎麼了?”他連忙問道。
謝君辭不說不笑時候,他身上那股疏離冷淡氣息仿佛遊離於所有人之外。
唯獨與虞念清說話,他才會生動起來,沾染上些人情味。
看到他,念清抿抿嘴唇,又委屈起來。她哭唧唧地指責道,“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將她送給王家這事兒簡直是謝君辭做過最後悔事情,他忘不掉,小姑娘明顯也忘不掉。
聽到她這樣說,謝君辭恨不得現在就回去,他穩了穩情緒,才緩聲安撫道,“清清,我說過,你在哪裡,哪裡才是我家。我沒有不要你,我隻是需要出門乾活一段時間,做完了就很快回去。”
謝君辭用她能聽得懂方式解釋了一遍,念清情緒這才逐漸穩定下來。
小姑娘身後,齊厭殊翻了個白眼。
他實在受不了謝君辭養孩子之後變化,說話太惡心了,是他想揍人程度。
看到她不哭了,齊厭殊才不耐煩道,“行了吧?這回相信了?”
聽到他聲音,謝君辭恭敬地說,“師尊,勞煩您幫我照看清清了。”
齊厭殊根本不想理自己大徒弟,按照過去他性格,直接切斷聯絡就可以了,這次卻一頓,反而看向虞念清。
“我要切斷了。”他說,“你能不哭嗎?”
說這話時候,齊厭殊屏蔽了玉牌,沒讓謝君辭聽見。
念清輕輕地點頭,在謝君辭哄勸下,她心情已經好了。畢竟對於小姑娘來說,投影實在太神奇,就和真見了本人一樣。
“那你要早點回來哦。”小女孩帶著鼻音,奶氣地說,“記得要想我。”
“我會。”謝君辭溫聲道。
齊厭殊受不了了,他立刻切斷了玉牌聯絡。
“滿意了?”他揚眉道。
投影消失不見,小姑娘對修仙界法寶還是不太適應,她伸手碰了碰玉牌,小聲道,“謝君辭?”
在係統解釋下,她勉強將這件事情理解成戲耍裡大變活人,謝君辭不見時候就是出門工作了。
正巧,齊厭殊也說,“他去忙了,你想他時再聯絡。”
小姑娘安心了。
她來到貴妃榻邊,翻過身體,又是想要下軟塌樣子。
齊厭殊青筋跳個不停,他一伸手就將人拎著後衣領帶了回來。
“你又做什麼?”他問。
念清眼角還紅紅,她看著男人,無辜地說,“出去玩呀。”
齊厭殊:……
行,她翻篇真夠快。
“不能在殿裡玩?”齊厭殊問。
小姑娘縮了縮脖子,她小聲道,“屋裡太黑啦!清清喜歡白天。”
齊厭殊給她放在地上,她便一溜煙跑走了,完全不見剛剛傷心難過樣子。
看著她小小背影消失在陽光裡,齊厭殊不由得嗤笑一聲。
好大膽子,竟然嫌他殿裡黑?
齊厭殊靠著軟枕,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酒壺。
他漂亮而淩厲眸子注視著殿中黑暗,卻慢慢有些恍惚了。
若不是小家夥這句話,他都快忘了,自己在這片黑暗裡渾渾噩噩度日已經有那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