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羽君笑得毫不收斂,他笑道,“師兄不必學會道歉,你便一直這個樣子,就很好了。”
天上朝陽時時溫暖,有時也會灼傷人,可也會永遠被他人仰望。
鶴羽君希望師兄一直保持這樣驕傲,他本就不需要沾染凡塵間的這一切。
師兄弟二人喝了這一頓酒,便和好了。
其他人看到他們兩個一起回到殿裡,這才放下心。
“兩位重歸於好,是大好事。”宋遠山笑道,“也讓我鬆了口氣。”
齊厭殊挑眉道,“宋宗主,你的嘴可真嚴,竟然還真的一點口風都沒露出來 。”
宋遠山打了個哈哈。
他看向鶴羽君,“要不你也隨我們一同去找白澤吧,前世之事還需要你多多出力。”
“我便不去了。”鶴羽君說,“我如今還未轉成魔修,出門還是有些……”
“一起去吧。”齊厭殊打斷道,“你肯定有什麼辦法能出門,正好路上我們再敘舊。”
鶴羽君苦笑起來。
過了半響,他說,“好,我和你們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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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飛舟在人界停泊一日之後,繼續啟程了。
鶴羽君並不是完全不能見陽光,船艙裡拉上了一半窗簾。師父們坐在屋裡陰涼處一同聊天,弟子們則是在其他房間。
房間裡,兩個孩子麵對麵坐著。
清清是個很自律的人,哪怕出門在外她也要每天看書寫字。自從築基之後,她更是開始學起晦澀難懂的修煉相關書籍,有一些甚至是古文。
楚執禦就沒有這樣的意誌力了,他一般出門便一邊吃東西一般發呆,無聊地看著清清讀書——就這樣硬等,死等,等清清看完書再和他玩。
平時他都很安靜的,今日也不知道怎麼了,清清在這邊看書,楚執禦便趴在桌麵上,他越過桌子,一直用手指碰她的書。
清清被他弄的不勝其煩,一邊看書一邊拍開他的手指,楚執禦還是孜孜不倦。
“楚執禦!”念清終於抬起頭,她揚眉道,“你到底要乾嘛?”
少年忽然被叫了全名,就像是被提住後脖子的小動物一樣,自知理虧地縮回位置。
“我也不知道。”他低聲嘟囔道,“這兩天總感覺你哪裡和之前不一樣。”
“什麼意思?”清清問。
在這一瞬間,她開始回憶自己這兩天是不是欺負過他,可是無論怎麼想都覺得一切很正常,楚執禦怎麼會覺得她變了?
楚執禦也說不上來。
他悶悶地說,“就好像……你變得親切了,讓我想靠近你。”
兩個小孩沒聊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清清想了想,她說,“那你過來坐嘛,不要再鬨了。”
少年便湊了過來,坐下之後,他終於變得老實了。
清清終於在安靜中看完了書,她抬頭看向少年,想了想,她說,“我們要不要繼續之前的摸毛計劃?”
摸毛計劃,便是他們之間的約定了,從接受楚執禦的狼化開始,讓清清慢慢解除心中的恐懼,接受所有毛茸茸的動物。
楚執禦眨著眼睛,他冰藍色的眸子注視著小姑娘,頭頂兩隻白耳朵從烏黑的發絲之間彈了出來,抖了抖。
清清禮貌性地伸手摸了摸,然後說,“你可以直接變回狼。”
少年一頓。
他不敢相信地看著她,小聲問,“真的嗎?”
“嗯。這幾天夢到白澤之後,我好像沒有之前那麼害怕了。”
清清之前是哪怕自己腦海裡想到毛茸茸的小動物,都會心中一顫。
可是連續這麼多天夢到白澤之後,她再回想起一樣毛茸茸的白澤,好像心裡沒有害怕的感覺。再去想了想之前在路上遇到的貓貓狗狗,也不再怕了。
感覺……似乎可以現實裡試試了呢。
清清態度堅決,倒是楚執禦有些猶豫。他再三確認了她真的不害怕之後,還是不放心。
“你……你轉過頭。”他小聲說,“等我讓你轉過來的時候,你再轉過來。如果害怕的話就不要看。”
清清其實覺得沒必要,可是少年態度很堅決,她隻好側過頭,閉上眼睛,等著他叫她。
她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過了一會兒,似乎有什麼微微冰涼的觸覺輕輕地碰了她搭在椅子上的手背。
清清閉著左眼,右眼眯著縫隙,悄悄地看過去——就見一隻雪白的小爪爪搭在她的手背上。
小姑娘頓時睜開眼睛,她看到一隻明顯還是幼崽的小白狼坐在椅子上,它抬起頭,耳朵粉嫩嫩的,爪墊似乎也是粉粉的。
清清:!!!
這竟然是楚執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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