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工陶部落……”
一眾血火裡闖過來的戰士仿佛都變幼稚了,鉚足了勁想讓自己的部落種下第一顆蟲柳,居然在濕潤的土地上居然賽起跑來,而且都默契地不乘坐騎。
這個世界的原始人體質強健,更彆說是戰士,賽起跑來簡直是龍爭虎鬥,把一眾普通人看得瞠目結舌,熱血沸騰。
在競賽一樣火熱的氛圍中。
最終是乾戚的炬最先衝到山洞裡,抱出第一顆蟲柳。
蟲柳生命力旺盛,如今過了這麼長時間,蟲柳枝條已經長成了小樹,有三米多高,大腿那麼粗了。
在大草原中趕路的時候,每隔一星期蟲柳就長大一圈,密密的根係全鑽出了草筐,於是大家就給它們重新換一次草筐花盆。
這樣一邊趕路一邊養,到新家園的時候這蟲柳枝條已經變成蟲柳樹了。
在乾戚部落人的叫好聲中,炬一馬當先,抱著蟲柳第一個衝到葉羲用骨杖犁出的線上,然後拔出骨刀迅速把草筐給割開。
炬跪在地上,用蒲扇般的雙手,飛速在潮濕的土地上挖出一個深深的凹坑。
所有動作加起來不超過五秒。
接著就是最後一步,把蟲柳種下去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炬眼眶竟突然一熱,反而放慢了速度。
他撣了撣全是泥土的手,鄭重地捧起那顆還纖細稚嫩的蟲柳樹,慢慢把它放進土坑中,粗糙的雙手仔細地把周圍的土推到凹坑裡,再把根部的土給拍平拍實。
盯著這顆蟲柳又看了會兒,炬才站起身來。
卻發現此時葉羲正站在他的身邊,對他露出微笑。
炬看著葉羲的笑容,突然回想起自大災難開始遷徙路上遇到的種種艱辛,還有慘死的親人族人,虎目一紅,突然有眼淚掉了下來。
炬連忙轉過身去,掩飾地吸了吸鼻子。
葉羲知道他在想什麼,拍拍炬的肩膀,他頓了頓,也很唏噓地道:“雖然很不容易,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炬回過身來,重重地點了點頭,衝他露出個大大的笑容。
砰砰砰。
腳步聲淩亂。
盛著蟲柳的草筐被熱情高漲的族人搶一般地抱了過來,然後立刻挖坑開種。
葉羲見此急忙跳起來阻止他們:“等等,彆這麼種!”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葉羲教他們按照固定的間距種蟲柳,每顆蟲柳間隔二十米左右。
蟲柳長成後極其巨大,這樣才能留出成長空間。
最終一顆顆蟲柳樹整齊有序地被種在線上,就像一名名精神昂揚的綠色士兵整齊地排列在周圍。
它們雖然還未長成,還不夠高大,但枝條已經非常茂密,柳枝綠瑩瑩的一直垂掛到地上,看上去十分喜人。
蟲柳們剛種下,就迫不及待地掃蕩周圍的食物,把地麵上的蟲子一掃而儘,接著柔韌的枝條還刨開周圍濕潤的地麵,把土壤裡亂爬的蟲子給卷起來吞掉。
它們胃口太大了,好像永遠吃不飽似的。
豸部落破滅前的那些奴隸原本縮在山洞裡。
察覺到外麵的熱鬨,終於大著膽子好奇地過來看。
結果他們一走到蟲柳樹旁邊,蟲柳枝條居然全部瘋狂揮舞起來,它們靈活地鑽進奴隸們的頭發裡獸皮裡,揪出好多隻頭虱和跳蚤,奴隸們不由駭然後退。
晨也驚奇地站在蟲柳樹上,見蟲柳枝條爭先恐後地抓自己身上的小蟲,不由瞪大了眼睛。
“不用怕,這是蟲柳樹,喜歡吃蟲子不會傷害你的。”
蒲泰笑著解釋道。
晨此時的傷已經被葉部落的巫給治好,知道部落聯盟不會奴役他們,於是對蒲泰他們抱有強烈的感激和好感。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相信了蒲泰的話。
晨張開雙臂,任由蟲柳枝條幫他清理身上的虱子,滿臉的舒坦:“這蟲柳樹可真好用,以後天熱都不怕留頭發了。”
“……哈哈哈,好,好癢啊!”
刻部落鏤甲身上虱子眾多,此刻被幾十條蟲柳枝條給齊齊包圍住。鏤甲十分怕癢,這些蟲柳枝撓得他人都軟了,軟著腳就想往外逃。
結果被身邊的鶻部落人哈哈笑著給推了回去。
“你身上的蟲子太多了,讓蟲柳幫你好好清理清理!”
鏤甲被撓得笑得眼淚也出來了,無力地倒在地上,手腳胡亂飛舞企圖阻止蟲柳枝條,又哭又笑:“咯咯咯……我怕癢啊!咯哈哈……它們怎麼還不停,我身上蟲子有那麼多嗎……啊?!”
最後那一聲啊破音了。
引起周圍一陣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