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敬宗笑:“拿去賣錢,怕不怕?”
華陽:“你再胡說,我回去了。”
陳敬宗:“自己走回去?也不怕被孤魂野鬼纏身。”
華陽:……
什麼生辰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平時沒有人敢拿鬼怪嚇唬華陽,華陽便也是此刻才知道,她還是怕這些的,唯一不怕的那次,也是給了陳敬宗這混賬!
馬車繼續快速前進,陳敬宗越不說話,華陽就越慌,隻覺得兩邊窗簾晃晃蕩蕩都是有鬼魂在作祟。
她實在受不了了,彎著腰來到車門前,打開。
車前掛了兩盞燈籠,搖搖晃晃的發出兩團光亮,也就能籠罩馬車前麵十來步的地方。
“怕了?”陳敬宗回頭問。
華陽瞪他。
陳敬宗笑著拍拍自己的腿。
華陽猶豫一會兒,還是坐了過去。
其實她在女子裡麵都算高一些的了,可架不住陳敬宗身高九尺,人又健碩強壯,一手拿鞭子,一手摟住她,便像摟著一個孩子。
華陽怕路上遇到人,整張臉幾乎都埋在他懷裡。
陳敬宗低頭聞聞她的發香,揶揄道:“你也不怕我萬一失手,把你丟下去。”
華陽:“你真敢摔了我,我叫人把你從城門上推下去。”
陳敬宗笑:“敢是敢,舍不得罷了。”
華陽剛覺得他總算說了句人話,就聽他補充道:“真摔傷了骨頭,一養半年,我找誰睡覺去?”
華陽:……
有陳敬宗在,連帶著他這張嘴,華陽早把什麼孤魂野鬼拋到腦後了,一會兒跟他鬥鬥嘴,一會兒抓他擰他。吵吵鬨鬨間,馬車沿著土路繞了不知多少個彎,忽然來到一片視野開闊之處。左邊是一座雄偉連綿的山巒影子,右邊是一片倒映著星光的粼粼湖水。
陳敬宗放慢車速,解釋道:“山叫鳳凰山,湖叫長湖。”
華陽:“白天來風景或許不錯,晚上看,怪嚇人的。”
陳敬宗:“晚上自然也有晚上的好。”
馬車又走了一會兒,停在岸上,水邊竟然還停著一艘遊船。
“駙馬?”船頭探出一個黑影,低聲試探道。
陳敬宗應了聲,富貴確認是主子,忙去裡麵提了一盞燈籠,跳下船來迎接主子們。
該預備的東西都在遊船裡麵,陳敬宗將馬車交給富貴,抱著華陽上了船。
遊船裡麵有床有桌有椅,幾盞銅燈燈光輝映,顯出幾分溫馨來。
陳敬宗將華陽放到床上:“你先坐會兒,我把船劃到湖心去。”
華陽點點頭。
陳敬宗出去了,很快,船身一震,緩緩地朝前開去。
華陽好奇地打量四周,桌子上擺著一套茶具,還有一個食盒。
床上鋪著緞麵的寢具,應該都是新的,這裡大概也是今晚她與陳敬宗過夜之處。
華陽走到洗漱架前,嶄新的銅盆裡裝了半盆清淩淩的水。
她打濕巾子,擦了擦臉,路上肯定落了些灰塵。
簡單地收拾過後,華陽走出船艙。
船尾掛著一盞燈,陳敬宗修長的身影站在一旁,不緩不急地撐著竹篙。
四月中旬的陵州,白天有些熱了,晚上剛剛好,湖麵也無風,不用擔心受寒。
周圍一片幽靜,隻有細碎的流水聲。
華陽坐在一塊兒提前鋪好的地氈上,一會兒看天上的星星,一會兒看遠處的湖水。
“寧園也有湖,為何非要跑到外麵來?”她問。
陳敬宗:“自然是為了做在寧園不能做的事。”
華陽總覺得這話有些不正經的意味,可若是指睡覺,在寧園照樣可以睡的。
當船來到這一帶的湖心,陳敬宗放下船錨,牽著華陽去了船頭。
華陽這才發現,船頭竟然擺了幾個箱子,裡麵裝的都是煙花。
“都是陵州城最好的煙花,跟皇宮的沒法比,不過已經花光了我所有的私房錢,也算我儘心了。”
陳敬宗拿出一捆煙花,對華陽道。
華陽笑了。
陳敬宗還預備了一張藤椅。
華陽就靠上去,蓋好薄毯,悠哉悠哉地看陳敬宗為她放煙花。
皇宮裡的煙花她早看膩了,水麵上的煙花還是第一次。
隻有陳敬宗一個人動手,煙花隻能一朵一朵地在夜空綻開,可每一朵都成了遼闊夜空中獨一份的璀璨。
陳敬宗放了多久,華陽就看了多久,因為躺著,倒也不會累到脖子。
等最後一朵放完,華陽的眼皮也快要抬不起來了。
陳敬宗將她抱回船篷,一手摟著昏昏欲睡的她,一手幫她寬衣。
鑽進被窩後,華陽就要睡了。
陳敬宗貼過來,在她耳邊問:“喜歡嗎?”
華陽含糊地嗯了聲。
陳敬宗就親親她的耳垂:“睡吧,明天還有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