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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 可以重來一次的話。
裴奚若一定會謹慎送畫,不弄那些花裡胡哨的玩意。
這會兒,她望著男人轉身的背影, 覺得世界都暗了。
她最擔心的, 倒不是他看到那些個小豬——畢竟,這種波譜風格的畫作, 就算再辣眼睛, 也可以解釋為一種特立獨行的藝術。他無法欣賞, 那是審美的鴻溝, 問題不大。
問題是那個彈簧拳頭。
隻要一打開盒蓋, 它就會“哐”地一下彈出來, 不揍到人, 也能實打實嚇人一跳。她試過,力道很大。
萬一他分了神,躲得不及時……
裴奚若越想越頭皮發麻, 倏地從沙發上起身, 也不管身下酸脹作痛, 連連跳了好幾步, “傅展行!你等等我呀!”
傅展行已走至地下室門前, 最後一級台階。
聞言, 又返回上樓,到她麵前, “你叫我?”
“啊,”她早已走不動, 扶著牆,弱弱地應了聲,“你把它拿上來, 我親手打開好不好。”
他凝視她片刻,“好。”
她這才放心,“那你去吧。”緊跟著又叮囑道,“千萬彆打開啊。”
好像那是個潘多拉魔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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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禮物盒的包裝,果然原封未動。
裴奚若鬆了口氣,拿到手之後,又用上了“拖字訣”,說要回平城再拆。
傅展行也由她。反正,他知道那是什麼。比起拆畫,她的反應更有趣。
裴奚若將禮盒緊緊抱在懷中,像是生怕他來搶,哪怕這樣會走得一瘸一拐也絕不撒手。
傅展行兀自拿過來,給她吃了顆定心丸。
“放心,我不會拆。”
她緊張兮兮地盯著他,“說話算話啊,食言會變成狗。”
“嗯,我什麼時候食言過?”
“萬一呢。”她還是盯著。
沈鳴乍一看見,還以為這是什麼不得了的機密物件。
再細看一眼,又覺得很眼熟。
過了下,他終於回想起什麼,不禁一陣牙疼。
“沈秘書,你怎麼了啊?”裴奚若剛好瞥見這一幕。
“最近長智齒,發炎了。”沈鳴連忙遮掩。他滿腦子都是彈簧拳頭從盒子裡彈出來的驚悚場麵。
“那你要去看啊,拔智齒還可以瘦臉呢。”她也是聽網上說的,一度想拔,可惜不夠聰明,沒長。
“好的。”沈鳴應道。
隨後,他看見裴奚若仰頭問身旁男人,“傅總,你長不長智齒呀?”
傅展行側頭,答了一句,“不長。”
“你這麼聰明,應該多長幾顆。”
“……”
沈鳴看見,聊著這樣沒營養的話題,傅總的眼梢卻含了淺淺的愉悅,耐心十足。更不要說裴小姐了,本就生了張妖豔的臉,隨便一笑,就美得很張揚。
而且,她還挽著傅總的手臂,姿態親昵。
沈鳴不由嘖嘖稱奇。
想當年,裴小姐那真叫一個難相處啊。花招頻出,又作又會折騰,擺明了要讓傅總知難而退,連他這個旁觀者,都生怕傅總招架不住。
現在看來,這擔心完全多餘。
傅總降妖,自有一手。
與此同時,他又被她拉入凡塵,不像以前,好似了無牽掛,隨時可以出家。
這兩個人,是天生絕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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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機前,裴奚若收到了老錢的消息。是一個很大的驚喜。
下飛機的一路,都在和他聊天。
敲定下來之後,她忍不住興奮,“傅總!我要辦個人畫展啦!厲不厲害!”
她最近越來越愛拿金絲雀劇本,旁人叫起來畢恭畢敬的兩個字,經了她的嗓,便多了些許嬌柔意味,快成了一個昵稱。
傅展行捏了捏她的手指,“厲害。什麼時候?”
“五六月份,到時候,還有簽售呐。”
國內版畫家並不算少,可比較出名的,都以傳統風格為主,愛畫山畫水畫建築。裴奚若這種極富色彩衝擊力和表達力的波譜風格,反而獨樹一幟。
加上她要實力有實力,要顏有顏,網絡上知名度又那麼廣,會被策展方相中也不奇怪。
因為這個好消息,裴奚若一下車,就興奮到忘了傷痛,蹦了兩步。
然後立刻疼得歪倒。
傅展行上前將她扶住,乾脆打橫抱在懷裡。
這還是大庭廣眾之下啊!
身後的沈鳴一驚,冷靜下來想想,好像又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裴小姐本來就很擅長打破傅總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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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被抱著,乘私人電梯入戶,裴奚若美得兩腿都在晃,“啊,以後我就是裴大畫家了。”
她辦個人畫展的心願快要達成,下一個目標,就是舉辦全球巡回展,榮登拍賣行了,一步一步,走上人生巔峰。
“然後,變成富婆,包養你啊。”她誌得意滿。
傅展行看她膨脹的小表情,也是一笑。“嗯,我等著。”
電梯門打開,沈鳴將一些隨身行李放下之後,便離開了。
電燈泡一走,裴奚若勾住男人脖子的手立刻收緊,湊上去,親了他一下。
雖然,那夜帶給她無限傷痛,不過,她還是很喜歡和他親近的。
傅展行回吻她。
一路走至沙發,她被放下,扯到肌肉時,又泛起一陣痛。
她捏著他的俊臉,氣鼓鼓的,“為什麼你一點事都沒有。”
他低頭親了親她。充滿安撫意味。
裴奚若被他親軟了,陷進沙發,末了,指尖一下一下點著他的胸膛,“你都是從哪裡學來的啊。”
相類似的問題,她之前也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