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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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失貞,這是每個女人連想都不能想的事,卻好死不死偏偏被她碰了個正著。當時因為和顧家的婚事惹怒了祖母,幾乎是被趕出了許府,隻能帶著兩個丫頭住在城郊萬安山腳下的莊子裡,也幸好這莊子是母親專門為她置辦的嫁妝,裡麵的都是對她們母女死心塌地的人,人不多,但勝在忠心,日子不至於過得太艱難。

但是過了兩個月形同被流放的日子,容辭憋了許久的委屈也快到臨界點了,畢竟她在整個許府不起眼,但關起門在三房裡她依然是溫氏唯一的女兒,是她的掌中寶,要星星不給月亮,況且當時她還小,憑空被冤枉,委屈了這麼久,當然不可能一點脾氣都沒有,隻是為了母親在家中好過一點,強行忍住了而已。

終於在溫氏生日前幾天,容辭想回府為母親祝壽,於是讓人回府請示,結果老夫人郭氏直接拒絕了,派了人來將她狠狠的訓斥了一番,並言明什麼時候成親,什麼時候才能回府。不止如此,三堂姐許容菀還特地派了身邊的丫頭來,指桑罵槐的羞辱了她一通。

容辭心裡難受得幾乎要吐出血來,,但她沒有父親兄弟可以依靠,還有寡母幼妹尚在府中,她惹不起許容菀,更惹不起郭氏,隻能硬生生的忍下了這口氣,一言不發的聽了這兩個人的羞辱之詞,還得將人好聲好氣的將人送走了,才徹底忍不住了。

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了好幾個時辰,誰勸都不聽,直到哭地頭痛難忍,才沉著臉出來,甩開了兩個丫頭,一個人跑到萬安山上散心。

萬安山是京郊有名的遊覽勝地,臨近的地方又都是各個世家勳貴們收成用的莊子,平日裡有不少官員的家眷來此散心踏青,容辭也是去慣了的。但偏巧那天趕上陰天,又有大風,山上的人不多,她走了一會兒,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那雨大的一下子就把她淋得濕透了,視線模糊的看不到路,她慌不擇路的跑,摸摸索索的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壁石凹進山體形成的山洞,才勉強可以躲雨,

這時一個受了傷的男人突然闖了進來,當時天色很陰,容辭沒有看清那人的長相,隻知道他腹部受了傷,神誌還不清醒,像是發了狂一般沒有理智,他仿佛沒有痛覺,一進來就抓住了容辭,她嚇得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按在了山壁上……

當時的情況既混亂又痛苦,結束的時候,那個男人也好像因為傷勢堅持不住,昏了過去,她驚恐的什麼也顧不上,衣衫不整的冒著雨跑了出去。

那般大的雨,她身上又非常難受,這樣慌不擇路的跑下去,就算摔下山去也不稀奇,但不幸中的萬幸,她跑了沒多久,就和帶人著急出來尋人的鎖朱斂青碰上了,她們一看姑娘的衣服都被撕破了,就知道事情不好,幸好帶著備用的蓑衣,將她從頭到尾裹起來,送回了莊子,好歹沒讓其他人覺出不妥,隻有一起去找人的人知道實情,這些人也是忠心耿耿,並不會透露什麼。

這件事非瞞不可,透漏出去不止容辭必死無疑,這莊子上的人也肯定不留活口,溫氏也會受到牽連,這個啞巴虧隻能和著血咽下去,就當沒發生過。

結果事情是捂得嚴嚴實實的了,卻在彆的地方出了大紕漏。

這件事能和容辭說得上話的隻有鎖朱二人,但她們兩個雖比容辭大一點,卻也都是黃花大閨女,在這種事上和容辭一樣什麼也不懂,什麼措施沒做。等到快婚禮時,許家將三人接回府,被容辭的乳母李嬤嬤覺出不對時,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個月。

那時容辭還小,初潮來了沒多久,還時常不規律,幾個月不至也是常事,但李嬤嬤卻通曉醫術,沒過多久就發現了不妥,她也不找容辭,隻拿了兩個丫頭挨個兒逼問,這才知道事情的經過,她從小將容辭奶大,把她當親生的姑娘待,知道了她經受了這樣的痛苦,卻忍著連溫氏也沒有透露,頓時心如刀絞。

但那個時候已經太晚了,還有幾天就是婚禮,這孩子打掉也不是,留下也不是,縱是李嬤嬤有千般手段,也隻能束手無策。

幾個人騎虎難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容辭自己也知道這一嫁十分凶險,她若是對夫君隱瞞此事,不說瞞不瞞得過,她的良心也會難安,因此她做好了決定,要向自己未來的丈夫坦白此事。

她看的明白,這事若是在許府敗露,她死的同時還要連累很多人,但若是在顧家坦白,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她悄悄病逝,為了府裡的顏麵,顧家一定會瞞下此事,興許連許府也不會透露,如此一來,母親等人可能就安全了。

結果人算不如天算,這些思量統統都沒派上用場。

不可否認,顧宗霖說隻做名義上的夫妻時,容辭確實有一點難過,畢竟她曾也幻想過自己和夫君舉案齊眉的場景。但更多的卻是如釋重負,如果顧宗霖真的待她很好,真心想與她做夫妻,那麼就算她坦白後被處死,還是會心有愧疚,畢竟人家真心娶她,她卻做出了這等事……

這樣也好,就不存在誰對不起誰了,他既然隻是利用她來充門麵,並無真心,她也不必愧疚的寢食難安。再一點就是,不圓房就代表著那件事不會被發現,她暫時安全了。

這樣一來,不確定的因素隻剩下一個……

那時的容辭實在太小了,還沒有了解懷孕和為人母所代表的含義,何況懷上這孩子還是被迫的,她隻知道孩子在她腹中存在一天就有一天的危險,她想做的就是……儘快把這孩子拿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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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辭將手貼在小腹上,心想,不會了,這一次她絕對不會那樣做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腹中四個多月大的胎兒將會是她此生唯一的血脈,與她骨肉相連,在經過了那麼多年的寒夜寂寞後,她又怎麼舍得再一次剝奪它的生命。

如果有它在,不論再怎麼孤單,好歹還有個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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