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門,含譏諷(2 / 2)

她專注地聽著外麵的聲音,後來又忍不住將車窗簾掀開了一點,向外窺視,看到了外麵車水馬龍的情景。

她不由喃喃自語道:“外麵原來這麼熱鬨啊……”

顧宗霖此時就坐在她的對麵,聽了疑惑道:“你未出閣時沒出過門嗎?”

其實時下的的風氣雖不能說特彆開放,但也不算保守,未婚的少女出來逛逛街也不少見,雖有些古板的人家認為女子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禁止姑娘家見父兄之外的男人,但總算這些人隻是少數,並不占主流。

顧宗霖想的卻是靖遠伯府看著也不像那般古板的人家,怎麼容辭見到外界的場景卻生出這樣的感歎。

容辭想到拖著抱病的身子被關在院中的那些年,自然對他沒好氣,卻也知此時的他什麼也不知道,拿之後發生的事來質問他、與他爭吵,不過平白生事罷了,實在沒有意義,就敷衍道:“女子嫁了人,在娘家的事就好似很久之前了,我隻是胡亂感歎一句罷了。”

怕不見得……

顧宗霖看著她淡漠的眉眼,莫名的從心底裡就不相信這話,但他天生不愛尋根究底,沉默了片刻後,終究沒再追問。

恭毅侯府與靖遠伯府同屬京中勳貴之家,都是建在靠京城中心的位置,但是一個在皇城東邊,一個在皇城西邊,加之天子腳下,馬車不得疾馳,於是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到。

馬車經過正門,在側門停了下來,顧宗霖先下了馬車,鎖朱在外掀開門簾,扶著容辭也下了車。

今天在門口接人的是許府二老爺許訟的妻子陳氏,也就是容辭的二伯母,兩人身後還跟著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正是二房的獨子,容辭的大堂兄許沛。

許沛先走上前來,容辭向他行了福禮:“大哥哥安好。”又掛念道:“我好幾天不見岑哥兒和岩哥兒了,他們好嗎?”

他點了點頭,笑道:“老大還好,岩兒這猴兒倒是更皮了,難為你記掛他們。”

說著將兩人帶至母親麵前。

陳氏從剛才就一直在觀察二人,容辭她自是常見的,如今短短一麵,隻是覺得她滿身稚氣像是消減了,旁的還看不出什麼來。但顧宗霖卻是引人注目,他頭戴嵌白玉紫金冠,身穿靛青色交領長袍,外頭披著二色金鬆花色披風,雖神情嚴肅,不苟言笑,卻相貌堂堂,五官英俊,加之冷峻的氣質,在人群中也能給人鶴立雞群的感覺,真是好一個氣質不凡的少年郎。

陳氏當即就想,難怪此人能引得姐妹反目,要是能拿捏住這個人,四丫頭就算得罪了娘家,也不算虧了……但她再細看兩人舉止,倒是又生了旁的疑惑。

“二爺,這是我的二伯母,這是沛大哥哥。”容辭介紹到。

兩人行禮畢,二伯母方上前握住容辭的手,帶著笑容道:“可算到了,老太太和你母親都等著呢,快去見見他們罷。”

容辭自然遵從,一行四人便帶著一眾仆婦前往老夫人所居正院。

一路上陳氏邊不露聲色地打量著容辭,邊詢問一些家常話,問她過得怎麼樣,夫君對她可貼心,又問她那邊下人們可得用,住的習不習慣。

容辭自然無有不應,一味稱好——畢竟就算不好怕也沒人能替她撐腰。

不一會兒,正院到了,進門後隻見老夫人郭氏坐在正中,身旁坐著大夫人吳氏,三太太溫氏以及四太太楊氏,站著服侍的就是幾位嫂子,下手坐著的則是容辭的幾個堂姐妹,許容菀卻不在。

兩人上前先給郭氏磕過頭,再分彆給幾個長輩見禮。

溫氏從他們進來就緊緊地盯著容辭看,這時看兩人向她見禮,口稱“母親”,眼裡便忍不住含滿了淚水,把兩人扶起來,嘴裡不住的應“好”。

容辭上輩子十九歲喪母,眼睜睜的看一場風寒奪去了親娘的性命,至今已經有整整十年了,十年之後再看到臉色雖然憔悴,卻還活得好好的母親,自是百感交集,不由落下淚來,抱著溫氏喊了一句“娘!”,便哭了起來。

這一哭,把溫氏滿腔掛念都引了出來,母女倆頓時抱著哭作了一團。

顧宗霖在旁邊卻是看的呆住了,他從沒見過容辭有如此感性的一麵,在他心目中,容辭一直是理智的甚至有些漠然的形象,即使含怒也帶著一份克製,從沒想過她也會像孩子一樣痛哭。他不好袖手旁觀,又不知該如何規勸,隻得呆立在一旁,看其他嫂嫂姐妹去安慰她們母女二人。

眾人正勸慰著,卻聽門口那邊傳來一道暗含譏諷的聲音:“四妹妹是有心人,如今求仁得仁,自是該高興啊,如今又來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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