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容菀抬起頭不甘心道:“那她之前做的那不要臉的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不過去又能怎麼樣?難道許氏貼了錢嫁女兒,就是為了和她、和她的夫家老死不相往來嗎?”郭氏睜開眼,恨鐵不成鋼的點著許容菀的額頭:“況且我打也打了,罰也罰了,再不依不饒,就真的結仇了。”
郭氏其實有些無奈,親生的孫女她當然疼愛,可許容菀卻一點也沒有繼承到自己的大局觀,甚至也沒有像她嫡長姐一樣沉穩,而是十成十的隨了她娘的愚蠢不開竅。不過萬幸的是,許容菀雖不聰明,但好歹沒有學到她娘的另一項缺點——毒。
老話說得好,不怕人蠢也不怕人毒,就怕人不但愚蠢而且狠毒,她這個大兒媳婦就是典型的又蠢又毒,肚子裡一包壞水兒,偏還沒那個聰明勁兒把壞事辦利落,真是害人又害己。
而這樣的女人,竟然是他們許家的當家主母——想到這個郭氏就頭疼。
雖然她知道自己活一天這府裡就出不了大亂子,可她到底年紀大了,還能活幾年呢?
“打了幾棍子算得了什麼打罰?依我看,就應該把那小蹄子的臉抽爛了,才叫旁人知道厲害,要不然,咱們家的臉往哪兒擱?”
聽聽聽聽!這說的叫什麼話?
郭氏沒搭理吳氏,去問許容菀:“三丫頭呢?你也覺得該按你娘說的做?”
許容菀這時倒猶豫了,她畏縮道:“賞她幾個耳光還使得,打爛臉……這倒是不必吧……”
“聽聽,你還不如你閨女!”郭氏忍著頭疼教導吳氏:“若這事兒真傳得人儘皆知,毀了靖遠伯府的名聲,不用你說,我自會處置她以正家風,可人家顧家隻是暗示!你懂什麼叫暗示嗎?就是不管是求娶三丫頭,還是四丫頭做的事,都是咱們自己想的,外邊兒誰也不知道,這樣你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非要鬨得滿城風雨才高興嗎?”
看到吳氏還是滿臉不服,郭氏就知道這教也是白教,如果能教好,幾十年前就教好了,也不必等到如今了。
“再有,三丫頭如今定的親事不也很好嗎?你還有哪裡不滿意?”
“人是不錯,但……家裡到底沒個爵位,看著不穩當呢。”
“那顧宗霖家的爵位是他的嗎?他隻是次子而已。”郭氏疲憊的仰頭靠在引枕上,閉目歎息道:“何況這爵位如今越發不中用了,有爵位的人家,指不定還不如彆家穩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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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容辭跟著母親回到了日常起居的西小院,進院就看到小妹許容盼在門前惦著腳等她,看見她立刻就跑過來摟住她:“姐姐,我可想你了!”
鎖朱在一旁看她撲上來,嚇了一跳,生怕許容盼撞壞了容辭的肚子,忙伸手扶她。
容辭擺手示意無礙,又用力把妹妹抱起來親了親小臉蛋兒,放下說:“呦,幾天不見,咱們盼盼又長沉了。”
許容盼現在還不滿十歲,是庶出的孩子,當時溫氏與許謙成婚後久沒有生育,到二十多歲才生了容辭,之後又是好幾年沒有消息,便知自己怕是子孫緣淺,再不能生了,便替許謙納了一房妾室以延續香火,後來那妾室懷上身孕後,溫氏也整日求神拜佛祈求能生個兒子,一來延續丈夫的香火,二來自己的女兒有了兄弟,將來也能有個依靠,便給那孩子起了小名兒叫盼盼。
不成想生下來是個女兒也就罷了,那妾室還因為難產當天就去了,夫妻兩個都老實善良,雖生在富貴人家,也不是那等視人命為草芥的人,這因為私心求子而鬨出了人命,自是十分愧疚,從此便也歇了那生兒子的心,隻守著女兒過日子罷了,覺得怎麼著也能看護著女兒嫁了人生了子,也足夠了。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許謙沒兩年居然也病死了,到底沒能看到女兒出嫁。
這下,溫氏母女三人成了徹底的孤兒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