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卻也隻得無可奈何咽下這口氣,愛憐的把容辭摟進懷裡,喃喃道:“要不是現在姑娘的身體重要,受不得波折,我非叫這些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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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顧宗霖那邊在書房看了一下午書,又練了好一會兒字,天就開始昏沉了。
他正將寫好的字小心卷起來,就見朝英探頭探腦的往裡看,便把他喚進來:“朝英,你鬼鬼祟祟做什麼呢?還不快進來!”
朝英無法,隻得走進來,猶猶豫豫的問道:“我是想問問二爺,今天您的晚膳是在哪裡用啊?”
顧宗霖將手裡的紙卷放進瓷桶裡,想也沒想就道:“當然是回……”他突然頓住了。
按理說短短的三天,遠不到形成什麼習慣的時間,但他現在卻下意識的想要去容辭那裡,完全沒有一開始的避之不及,甚至忘了當初他們約定的時間也隻有這三天,是什麼讓他的想法變了?
是因為在容辭能放鬆下來,不用端著架子嗎?還是發現這個妻子比想象中的有趣好多倍?
無論是什麼原因,這種變化都讓他恐懼。
眼前朝英也是一臉尷尬:“您還是回後院嗎?”
顧宗霖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紙,垂下了眼:“自是不回了,當初說的是隻留三天,全了她的臉麵,要是再住下去,若她想多了,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希望又該如何?”
朝英這幾天在顧宗霖身邊跑腿,他旁觀者清,也漸漸地開始了解容辭的性子,如果說他們二爺是刻意冷淡以拉開距離,那這位二奶奶則是完全不經心的冷淡,她沒想刻意疏遠,但就是不經意間就會無視她的丈夫。
其實要朝英說,任哪個女子在新婚之夜被丈夫捅了這麼鮮血淋漓的一刀,怕都會生氣,可二奶奶那態度怎麼也不像是賭氣,反倒十分自在。要不是她年紀太小,平時也沒機會接觸什麼外男,朝英都要以為她也另有所愛,二爺和她說的條件正中她的下懷呢。
但他此時也實在不敢去提醒他的主子,他的這位妻子可能也不是很歡迎他回去,說不定早把他忘了,隻得應道:“那我讓當值的留畫姐姐去後院知會一聲。”
他等了許久,才聽到顧宗霖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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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英不愧是十五年後能跟著顧宗霖飛黃騰達的人,他琢磨的容辭的想法非常到位,留畫去通知後院顧宗霖不來了的時候,容辭其實早就吃完飯了,顧宗霖忘了的事她可沒忘,畢竟她現在特彆容易餓,早就盼著能提前吃飯,想吃什麼就吃什麼的日子了。
到了晚上,她便纏著李嬤嬤一起睡,被這個如母親一般的女人摟在懷裡的感覺,她已經太久沒有感受到了。
恍如隔世……或者確確實實就是隔了世……
人在晚上的時候總是容易胡思亂想,她被李嬤嬤摟在懷裡,不由自主得想起了前世,李嬤嬤就在一個月後外出的時候出了意外,連人帶馬車翻倒,當場便摔斷了氣,聽母親說,她本是要去廟裡燒香,想替容辭求個護身符的。
想到這兒,她的眼淚便滴滴噠噠的流了出來,浸濕了李嬤嬤的前襟。
李嬤嬤察覺出不對來,趕緊低頭一看,這可把她心疼壞了,連忙去幫她擦眼淚,又是拍又是哄的,卻不想本來沒人搭理她,她哭一陣子也就好了,但此時哄她,她卻越發覺得難過委屈,從默不作聲的流淚,到小聲哽咽,到最後竟大聲哭了起來,怎麼安慰也不管用。
沒辦法,李嬤嬤隻得重新摟著她,拍著她的背給她唱著童謠,像小時候一樣哄她。
拍了一會兒,就聽見哭聲越來越小,直到漸漸消失。
她低頭一看,容辭抓著她的衣裳閉著眼睛,臉上還掛著淚,呼吸卻已經非常平緩了。
她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