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責任,鴻門宴(1 / 2)

容辭被顧宗霖一路拉回了三省院,直到兩人進了屋子,顧宗霖才鬆了拉著她的手。

這時容辭已經明白這次謀劃肯定是失敗了,但她實在想不明白顧宗霖是吃錯了什麼藥非要來插一腳,本來這出戲根本沒有他的位子。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二爺,您……”

顧宗霖將外衣脫了下來:“下一次遇上這樣的事,你就早些差人知會我一聲,這些下人們居然有這樣大的膽子,這樣的流言也敢傳 。”

“您是怎麼知道的?”容辭一邊接過他的衣服,將之整理妥當擺好,一邊問道:“難道有人敢跑到您跟前去說這話?”

顧宗霖看到她下意識的動作,眼裡暈出一點淺淡的自己也沒察覺到的笑意,他輕扶著容辭的肩膀,將她帶到羅漢床邊上,待看她坐下了,方坐到炕桌的另一邊:“不是你的侍女去前邊通知我的嗎?”

容辭疑惑:“我的侍女?”

“就是那個……”顧宗霖扶額想了一想,道:“叫葉什麼的那個。”

容辭一下子明白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簡直恨不得立時叫人拿了葉蘭來,當麵賞她幾個巴掌。

她就說呢,顧宗霖怎麼莫名其妙的就知道這件事了,他身邊能跟他說得上話的下人就那麼幾個,他們連容辭病了小半個月都不會跟顧宗霖多嘴,更何況隻是一些流言了。

鬨了半天,原來是自己這邊的丫頭壞了事。

近來容辭的身形已經變得越來越明顯了,若不是親信,在屋裡伺候的丫頭太容易看出不對了,因此除了李嬤嬤、鎖朱和斂青三人外,已經不許其他人未經通傳就隨意進出了,彆人還好,舉荷和葉蘭是陪嫁的貼身大丫鬟,不好打發,但李嬤嬤不知用了什麼理由,把舉荷派去打理嫁妝,也打發了葉蘭去總理針線上的活計。

葉蘭不安分,是如今三省院中上到容辭下到掃灑的婆子都知道的事,這大冬天的,明明都是成日裡被關在後院中當差,針線房裡的其他人忙的手都騰不出來,她偏偏就能擠出空來穿的花枝招展的往前院湊,要不是顧宗霖的書房管得嚴,還不知要鬨出多少事故來。

李嬤嬤生平最是看不上這種丫頭 ,要是換作平常早就發作了,但目前是關鍵時刻,唯恐動作多了節外生枝,就沒騰出手來料理她,容辭也覺得反正這丫頭煩的又不是自己,給前院裡的人找找事做也沒什麼不好,因此也沒有追究,沒成想這一時放縱就釀成了禍。

事實上葉蘭自然不是為主子憂心才去報的信,而是她這好些天圍著書房轉,卻連顧宗霖的麵也沒見著,偶然聽到底下人嚼舌根,就靈機一動,以此作為理由闖進了顧宗霖的書房,本想趁機獻媚,卻不想顧宗霖聽她說完,居然一刻也沒耽誤就往後院趕去,讓她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這些容辭雖沒看見,卻也能猜到一二,更加後悔沒有早些處置了她,放她到今天來損人不利己,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連葉蘭她也不好馬上動,畢竟人家是打著為她好的旗號才跑去通風報信的……

但還有個事情她沒想清楚:“二爺,您今天去敬德堂是為了什麼?”

顧宗霖明顯的愣了一愣:“自是為你解圍,若母親聽信了那荒謬之言,真的送你出府,豈不是坐實了流言,我不知道就罷了,既然聽說了,又怎能坐視不理?”

“不對,”容辭看著他,抿了抿雙唇:“您不是這樣熱心的人,您從來不會多管閒事……況且我走了,於您而言隻有好處不是嗎?”

“你這是什麼話?你走了我有什麼……”他看著容辭的眼睛,想起了自己曾立下的誓言,慢慢移開視線,恢複了平靜:“你不需要多想,我雖不能給予你情愛,我們也算不上真正的夫妻,但你既然進了這個門,我就有責任護著你。”

容辭動了動嘴唇,卻什麼也沒能說出來,她現在心情算得上是複雜,對於顧宗霖,她感激也不是責怪也不是,畢竟無論之前他對她做過什麼,對她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剛才確確實實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她,即使他破壞了她的計劃,容辭好像也沒法去怨恨他。

顧宗霖也有些不自在:“我之前也說過,除了夫妻之事,我會給你你本就該得的……”

容辭深呼了一口氣,抬起頭,把那股莫名奇妙的淚意壓了下去。

他今生這種責任感出現的太早了,早到令她有些無所適從。她上一世幾年中克儘本分、任勞任怨,也同樣得到過這一份無關情愛……或許夾雜了那麼一點愛意的責任感,但那是用整整五年溫水交融般的相處和無微不至的關心換來的。正是曾經得到過,她才知道這份情感是多麼難以獲得,又是多麼……容易失去……

現在他說出這麼一番話,說的太早了,早到令她不知如何麵對;也太晚了,晚的一切已經塵埃落定,無法更改。

顧宗霖說完那番話,麵上還是冷冷的像是在公事公辦,心裡其實已經有些不好意思了,坐了不一會就走了。

容辭在他走了之後,就低下身子,將頭抵在炕桌上,閉著眼睛平複心情。

這是大了肚子就容易多愁善感了麼,顧宗霖是什麼人她難道不知道嗎?他的維護與偶爾的溫情固然讓人感動,可是他在情意最濃時的翻臉無情更加令人膽寒,經曆了一次那種不可置信的難過還不夠嗎,難不成要在同一條陰溝裡翻船兩次?

容辭迫使自己回想了一番那段能把人氣的吐血的往事,終於平靜了下來,這時才想起自己如今最大的難題還懸而未決,毫無頭緒。

李嬤嬤進了房門,看見容辭正自己坐著,便進來坐到她的身邊:“我聽說了,是顧二爺把事兒給壓下去了?”

容辭也不驚訝她的消息靈通,隻是被今天的事弄得非常疲乏,計劃了好久、本應十拿九穩的事就此落空,煩的她頭疼的都要裂了。

她伸手把一直沒敢脫的披風結下來隨手扔到一旁,抱著肚子躺下來,把頭靠在李嬤嬤腿上:“嬤嬤,我的頭好痛,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可這事兒實在拖不得了……”

李嬤嬤連忙替她按揉著太陽穴,安撫道:“頭疼就彆想了,你這裡想不出來,自有旁人替你想。”

容辭閉著眼:“可是若那邊再出手,手段怕沒有這次溫和了,我擔心的是他們下狠手啊。”

李嬤嬤手上的動作十分輕柔,像是在護理世上最名貴的玉石,臉上卻帶著透著冷意的譏笑:“狠不狠的有什麼要緊,要還是那三腳貓的伎倆,再狠也不能成事。”

~~~~~~~~~~~~~~~~~~~~~

李嬤嬤估摸的沒錯,隻用了一天,次日傍晚文欣閣就派了人來傳話,說是那邊請二爺並二奶奶過去共進晚膳。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