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發(2 / 2)

她的手指微微顫抖了起來,將手裡的玉佩攥得緊緊的,接著低著頭一言不發的聽謝懷章說他是怎樣在雨中與屬下失散,怎樣察覺到身體不對,怎樣失去意識,又是怎樣……在清醒之後撿到了自己的玉佩。

容辭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到最後全身都在發冷,像是與外界隔絕了一般再也看不見任何事物,也聽不見任何聲音,直到謝懷章握住她的肩膀,在對著她說什麼的時候,她才勉強看清楚眼前的人。

容辭手指微鬆,玉佩落在桌子上,她強笑了一下:“二哥,我沒聽錯吧?你的意思是……那天的那個人……是你?”

謝懷章無可辯解,隻有承認。

她漸漸冷下臉:“這件事不是玩笑,你想好了再認!”

終於到了這一步,容辭此時的反應是他先前設想中最壞的一種,方才的柔情蜜意陡然消失的一乾二淨,她剛剛泛著桃粉色的麵頰已經轉為蒼白,整個人就像是冰做的一般堅硬冰冷,充斥著冷漠抗拒的味道。

謝懷章知道現在再怎麼解釋都顯得蒼白無力,但還是想儘力辯解意圖安撫她:“當時刀上抹的毒藥與我體內的另一種藥結合才會讓我失去控製,我真的毫無意識……”

“哦,是嗎,那可真是不巧——你指望我會說什麼呢?”容辭盯著他,幾乎沒法麵對這張不過幾刻鐘之前還讓她神魂顛倒的容顏,她喉中像是有什麼東西堵著,如鯁在喉,讓她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牽連的整個腦袋都在劇痛,耳邊也在嗡嗡作響。

“難道要我說這不是你的錯,我原諒你嗎?”

謝懷章搖頭,神情有愧疚也有憂愁:“我是請求你,請求你原諒我……”

蠟燭在這寂靜的夜晚發出“劈啪”的聲響,但屋內的兩人誰都注意,容辭看著他充滿著血絲的雙眼,終究還是轉過身去:“你走吧……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這個時候謝懷章怎麼敢輕易離開,他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摟在懷裡:“阿顏,我們不是在一起了麼?怎麼可以這樣就放手?你說要我做什麼都可以……怎麼做才能讓你放下這件事?”

容辭眼裡浮現出水光,卻用力將他推開,忍不住激動起來:“我本來已經要放下了,差一點就可以忘記了!”

她的聲音不可抑製的帶上了哽咽:“為什麼是你?為什麼偏偏是你!你告訴我,這讓我如何忘記,如何放下?!”

謝懷章重新拉住她,啞著嗓音到:“你彆這樣,冷靜一點……”

將他的手臂甩開,容辭忍下哭腔,語氣生硬:“你在這裡我冷靜不了!要是沒有你本來一切都好——我自然會冷靜!”

她的話比刀鋒還要銳利,幾乎是在否認兩人之間這麼長時間的感情,謝懷章終於知道母親所說過的,心臟好像被撕裂一樣的痛苦是什麼滋味,原來什麼刀傷劍傷,被貶北地,永絕子嗣都不能與這時候相提並論。

但謝懷章經曆的事情多了,到底比生母更加堅韌,他生生的忍住這種痛,仍在試圖轉圜:“你想想圓圓,看在孩子的份上……”

“彆跟我提孩子!”不提圓圓還好,一提他容辭整個人都本能的進入了一種防範的狀態,立即高聲嗬斥。

圓圓的小床離這裡不過幾步遠,他睡得熟,卻在此時被母親驟然放高的聲音猛地驚醒,嚇得他抽泣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呼喚母親。

孩子的哭聲讓容辭有一瞬間的動容,她的身體微動,可卻硬生生的忍住沒做出任何反應,就這樣在圓圓的哭聲中執拗的與他對峙。

謝懷章看了一眼圓圓的方向,低歎道:“他是我們的孩子……”

“怎麼?你還指望我能愛屋及烏麼?”容辭睜大了雙眼拚命不讓淚水溢出來,說出了此生最殘忍的一句話:“我說過不想讓我對圓圓的愛變質,所以……你不要提他了,你可知,這世上不隻有愛屋及烏,也有恨屋及烏!”

這話中冷漠又不祥的意味讓謝懷章如遭雷擊,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決絕的女子:“你……”

容辭並沒有半分退縮,說出這句話時與他對視的那種神態都沒有絲毫改變,隻有抑製不住的滑落下來的一滴眼淚隱約能透露她的真實心情。

“我說到做到,你現在就走!”

圓圓長久等不到母親的安撫,已經從抽泣變為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那聲音不要說父母,就是陌生人聽了都會心生不忍,容辭卻無動於衷,隻是逼視著謝懷章,讓他不得不後退。

謝懷章還想說什麼,但最終也在兒子的那足以讓人心碎的哭聲中敗下陣來,他又望了容辭一眼,最後隻得帶著滿心的低落退出門去。

容辭站在原地,眼看著他走出去,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還來不及擦拭就飛快的跑到圓圓床前把他抱起來。

她的眼淚啪嗒啪嗒滴下來,怎麼也止不住,一邊拍一邊哽咽著聲音哄圓圓:“……圓圓不哭了,是娘的錯,不哭了……”

圓圓哭得臉都花了才終於等到了母親,慢慢抽抽搭搭的停下來:“圓圓害怕,娘親抱抱……”

“娘親抱著呢,”容辭手忙腳亂的想將孩子臉上的淚擦去,卻發現怎麼也擦不乾淨,這才發現這源源不斷的淚水不是圓圓的,而是從自己的眼中流出滴落在孩子臉上的。

她怔怔停下手,看著圓圓仰著小腦袋,手也往上掙,最終輕拍在母親臉上,笨拙的給她拭淚:“娘親也不哭,圓圓抱抱!”

容辭心酸的難以附加,緊緊地抱住孩子,哭得泣不成聲——

——恨屋及烏?

若是上一世,甚至剛剛重生時她都能做到。可是這十幾年的孤苦後悔,十個月的辛苦孕育

作者有話要說:  ,將近兩年的日夜哺育,這孩子己經是她血肉相連的一部分,她怎麼還能狠得下心腸恨屋及烏?

這又與生挖她的血肉心肝有何區彆?

*

這是很早之前就定好的劇情,可最近我總忍不住想寫的甜一點,還在思考能不能像之前一樣,男主費心哄一哄女主就釋懷。但是考慮了好久,還是不能說服自己為了甜而忽略邏輯和人設。我怎麼設想女主都不可能輕易原諒,雖然她經曆了一世之後已經儘力在忘卻,但這件事實在太嚴重了,對女人,特彆是對一個古代女人而言,這種恥辱真的是再嚴重不過,幾乎與殺人無異。本來沒人提這事兒,她可以為了孩子選擇淡忘,但在那個人就這樣站在自己麵前時,她怎麼可能高高舉起輕輕落下,更何況他還是自己剛剛還你儂我儂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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