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小了?我還想著把他們兩兄弟拘在家裡多讀幾句詩文呢!這一日又一日的隻知道戲耍玩鬨,將來可怎麼辦?”有薑三海這個叔叔在前,薑二嫂很有信心把自家兩個兒子也培
養成大有出息的讀書人。
聽說薑三海幼時家裡特彆窮,差點連夫子都拜不了。而今大壯和二牛的情況可不一樣。隻要兩個孩子肯好好讀書,再好的夫子他們都得去拜會。大不了她就回娘家要錢,肯定不會在禮數上有任何的怠慢。
“等年後,咱們就將大壯和二牛接去鎮上。”自家親兒子,薑二哥不可能不為他們籌劃。薑三海當初確實是苦過來的,能夠讀書也是難能可貴,而今大壯和二牛的條件更好,當然不能耽擱了。
“這話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不許反悔。”薑二哥突然漏了口風,直讓薑二嫂不敢置信,扭頭就去找薑菱,“小妹,你剛剛也聽見了,幫二嫂做個見證人。年後你二哥要是說話不算話,小妹可一定要站在二嫂這邊。”
薑家四個兒媳婦,薑二嫂絕對算不得笨。如田婉兒所言,薑二嫂在薑家也是養尊處優的嬌氣待遇,可薑老太太、薑大嫂和薑四嫂都沒有提出異議,為什麼?還不是薑二嫂很會來事,懂得見/縫/插/針的做人?
隻說薑二嫂明明極度不滿薑二哥貼補薑家、明明尤為不滿大壯和二牛被養在薑家村,卻還是聽從了薑二哥的安排。連薑二哥屢次當著她的麵給薑菱買這買那,都不曾在薑家人麵前流露出不滿,就足可見,薑二嫂是個很懂得為人處事的明眼人。
這不,薑老爺子和薑老太太都在家裡,薑二嫂卻唯獨找了薑菱當見證人,個中心思溢於言表,就是特彆的捧高薑菱這個小姑子。
“成啊!年後二哥若是不把大壯和二牛送去鎮上讀書,我這個小姑就出錢送他倆去拜夫子。”薑菱點點頭,煞有其事的回道。
“這話可是菱兒你自己說的啊!那二嫂可要睜大了眼睛等著。要是到時候連菱兒你也說話不算話,二嫂饒不了你,鐵定要跟你鬨個沒完。”薑二嫂直接被薑菱的話逗笑了,跟著樂道。
“二嫂,菱兒還沒出嫁,沒有銀錢,你彆為難她……”毫無征兆的,田婉兒小小聲開了口,並不尖銳的語氣,軟綿綿的帶著央求的意味,卻怎麼聽怎麼令人不舒坦。
叮……氣氛再度安靜了下來。
薑四嫂默默起身,手腳麻利的把碗筷收進廚房。薑四哥幫著一起收
拾,出了堂屋的門就再也沒有進來。
薑老爺子和薑二哥則是一前一後去了東廂房。往常就是如此,隻要薑二哥從鎮上回來,父子兩人就會核算賬目,家裡其他人都不會過問。
薑老太太沒有動,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等著看田婉兒這又是打算掀怎樣的風浪。
片刻後,反應過來的薑二嫂冷笑一聲,當麵就發了難:“我說三弟妹,這好端端的我跟菱兒說笑兩句,怎麼還礙著你的眼了?非要你站出來裝好人,顯擺我這個二嫂是個不講道理的惡人?”
“不,不是。二嫂你誤會了。我隻是想著菱兒畢竟還小,著實沒有銀錢送兩個孩子去讀書,拜夫子的開銷很大的……”田婉兒邊說邊往薑菱身邊站了站,一副薑二嫂是惡人,她跟薑菱才是一國的做派。
“我能不知道送兩個孩子去讀書要花很多銀錢?我這不是在跟菱兒說笑嘛!自家姑嫂說個話還必須得想那麼多,連玩笑都開不得?我怎麼聽著三弟妹這話特彆怪呢?菱兒你幫二嫂聽聽,她剛剛的話是不是彆有深意?拐著彎罵我這個二嫂欺負菱兒你是不是?”薑二嫂向來不是忍氣吞聲的主。也就在薑老太太麵前她稍微還收斂一些,到了田婉兒這兒自然是有話說話,懟的毫不客氣。
“三嫂,二嫂性子直,沒有壞心眼,她一貫就是這樣跟我說笑的。而且就算我拿銀錢送大壯和二牛去讀書,也是理所應當。”不得不說,在這件事上,薑菱站薑二嫂。本就跟田婉兒無關,她卻非要多嘴,要說隻是無心,薑菱並不相信。
至於銀錢一事,薑菱敢開這個口,便是心有成算。隻不過現下說出來,薑家沒有一個人會相信就是。
“就是說呀,咱們都是一家人,又沒有分家,菱兒拿銀錢跟咱們二房拿銀錢有區彆嗎?非要你來裝好人搬弄是非,簡直是沒安好心!”薑二嫂確實沒將薑菱拿銀錢這事放在心上。在她看來,即便是薑菱拿得出銀錢,也肯定是薑老太太和薑二哥私下裡貼補的,原本就是薑家的銀錢,不必區分。
“我……”田婉兒是想著以薑菱特彆自私又小氣的本性,肯定不可能真的願意拿出銀錢送兩個孩子去讀書,這才站出來幫薑菱找台階下。未曾想薑菱居然跟薑二嫂聯手,反過來羞辱她,直把她襯托的裡外不是人,討不到半點好。
咬咬牙,田婉兒臉上火辣辣的燒,最終還是低下頭:“二嫂對不住,是我說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