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菱是出來給薑四嫂送彩線的。她之前看過薑四嫂的繡籃,可選擇的彩線不足以繡完三十個香囊。而她自己這裡買的足夠多,完全可以勻出一部分給薑四嫂用。
再然後,薑菱就正巧撞上了田婉兒找薑四嫂對峙的這一幕。
說到這兩日薑四嫂的悠閒,薑菱也有些意外。一開始她還想著薑四嫂雖說不再上山砍柴,但家裡的活計肯定不會落下。不過很快她就發現,薑四嫂的活都被薑大嫂包攬下了。
起初薑菱還想不通是怎麼一回事。薑大嫂即便性子再軟,也不至於被薑四嫂欺負到這種地步吧?而且薑四嫂也不是這種人啊!直到薑菱無意間瞥見薑四嫂給了薑大嫂一百文銀錢……她立馬就懂了。
既然薑大嫂和四嫂自行達成一致意願,薑菱當然不會過問。不過,薑菱並沒想過推動加深田婉兒對薑四嫂的怨懟。再怎麼說田婉兒也是原書女主,這趟渾水有她擋在前麵,薑家其他人隻需要儘數往後站便好。
此刻見田婉兒一副怒氣衝衝找茬的模樣,薑菱照直走了過去,態度很是傲慢:“四嫂,這是給你的彩線,你手裡的香囊繡好幾個了?每日最起碼得交給我兩個,聽到沒有?”
“我今日已經繡好兩個了,準備去完茅廁回來就抓緊時間繡第三個的。”接過薑菱遞過來的彩線,薑四嫂立刻回道。因著家裡的活計都推給了薑大嫂做,薑四嫂而今的進度有所加快,一日可以繡三到四個香囊。
“讓你繡個香囊怎麼還那麼多事兒?”薑菱麵帶嫌棄的捂住鼻子,衝著薑四嫂擺擺手,“那你還不趕緊去上茅廁?”
“我先把彩線送回屋裡再去,省得把彩線給弄臟了。”薑四嫂本就無意跟田婉兒起衝突,轉身就快步衝回自己的屋子,又風一般的衝出來,朝著屋後的茅廁奔去。
一旁的田婉兒被無視的徹底,麵色鐵青的站在那裡,卻無從發泄。
解決了薑四嫂的危機,薑菱便準備回自己的屋子了。薑四嫂的任務還隻是繡香囊,薑菱還得負責將那些梅花催乾,這才是核心關鍵,最是耗費心力。
“小妹!”眼看薑菱說走就走,
田婉兒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喊出聲來。
“嗯?”薑菱轉過頭,一臉無辜的看著田婉兒。
“小妹你就真的一句話也不打算多說?剛剛我是為著什麼事情才把四弟妹攔下來,我不信你沒有聽見。我也不是非要你必須站在我這邊,可看在你三哥的情麵上、看在我自打嫁來薑家就一直對你很是儘心儘力照顧和伺候的情分上,你就不能稍稍可憐可憐我這個三嫂、幫幫我嗎?”田婉兒說著說著就低頭哭泣了起來。她是真的感覺有些心累,快要無計可施了。
原本她的計劃很是完美,隻要哄好了薑菱,就穩住了薑老太太。緊接下來,她可以各個擊破,將薑家其他人也儘數拉攏。這樣一來,薑家人便都將成為她的助力,薑三海更是會對她改觀,對她曾經退親的過錯既往不咎。待到她再順利為薑三海生下一兒半女,她在薑家的位置就能徹底穩固,不可撼動。
在田婉兒的預期裡,頂多兩年的時間,她就可以手握薑家大權,順便將薑菱這個最礙眼的大麻煩嫁出去了事。換而言之,這兩年的辛苦和委屈,田婉兒認了,也心甘情願。
但是現如今的發展情況跟田婉兒的設想完全不同。這樣的委屈和難受根本不是她認下來,就能改變困局的。先不說薑家其他人,單是薑菱,就好似一塊捂不熱的冷/硬/石頭,實在太讓田婉兒感到無力和崩潰了。
“哎哎哎,三嫂你可彆衝著我哭啊!我又沒欺負你,你想哭也彆捎帶上我啊!”心知田婉兒又打算耍心機了,薑菱連退好幾步,喊道。
田婉兒本就是在哭/慘,想要借此博得薑菱的同情和憐憫。誰曾想薑菱非但沒有軟言安慰她,反而對她避如蛇蠍,一時間就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往下哭了。
“老三家的,你又在鬨什麼幺蛾子?再不好好安生過日子,信不信老娘直接趕你回娘家去?”薑老太太對薑菱的聲音一向/敏/感。這不,薑菱一喊,薑老太太二話不說就從屋裡衝了出來。
“娘,我沒有。”田婉兒委屈不已的縮了縮脖子,眼圈發紅,“我就是想跟四弟妹打個商量,讓她彆再偷懶,家裡什麼活都不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