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薑菱又可以出門,田婉兒著實羨慕不已。如若可以,她也想去找薑三海。可她的嫁妝銀子已經用完了,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借口跟去小北鎮。
而且最近這幾日薑老太太看她的眼神越發的厭惡了,田婉兒幾乎是戰戰兢兢的過好每一日,遲疑好半天卻還是沒敢上前去觸薑老太太的黴頭。
有了之前來過的經驗,這次薑菱沒有來的太早,而是在家裡美美睡了一個懶覺之後才起床,算著時間來到私塾外的時候正好就趕上薑三海下學。
不過跟上次不一樣的是,薑菱看到薑三海的時候,他並不是一個人,而是被一眾學子簇擁著朝外麵走來。
儘管薑三海依舊是冷著一張臉,顯得跟身邊的其他學子並不熱絡,可薑菱覺得挺好的。人嘛,本來就應該是群居動物,做什麼非要把自己孤立成空氣?有時候瞧著是高冷,似乎很有範兒,可更多的時候明明就是孤寂和可憐,連說個知心話的人都沒有。
薑三海最近幾日一直覺得很鬱悶。自打薑菱送給他的香囊被一位同窗無意間發現,頃刻間一傳十、十傳百,他竟是被整個私塾一多半的學子給纏上了。
說心裡話,薑三海對香囊並不執著。如若這個香囊不是薑菱送給他的,薑三海勢必一眼不會多瞧。可偏生私塾裡的其他學子不一樣,大家對香囊的興趣遠遠超過讀書,一掃往日對他的嫌棄和厭惡,紛紛找他鬨上了。
就說這一日三餐,原本薑三海是獨自一人隨意解決,現下卻是再無可能,每每都被這些學子強/拉/硬/拽的非要帶上他一起吃,根本由不得薑三海拒絕,場麵一度尤為混亂。
也就薑三海手裡有薑菱給他的那三兩銀子,薑三海到底還是妥協了,答應跟這些同窗一起吃飯,否則此事隻怕很難善了。
不過薑三海雖然答應跟這些同窗一起吃飯,卻依舊帶著他自己的原則,並不準許自己鋪張浪費。如若這些同窗非要吃好吃的,那也行,薑三海自己單點一盤菜,可以跟這些同窗同坐一張桌子,卻不會同一盤菜進食。
早先私塾一眾學子會不喜歡薑三海的原因就在這裡。他
們其中一部分人是真的不差銀錢,就算每天都請薑三海胡吃海喝也供得起,左右不讓薑三海出銀子,薑三海矯情個什麼勁兒?大家都是同窗,他們又都是好心,偏偏就被薑三海拒之千裡之外,搞得好像他們非要巴結討好求著薑三海似得,實在讓人心裡不舒服。
現如今跟薑三海同窗多年,大家都習慣了薑三海就是這麼一個不近人情又冥頑不靈的性子,便也懶得跟他計較了。反正隻要薑三海答應跟他們一起吃飯,他們就隨薑三海喜歡,愛怎麼高冷就怎麼高冷,他們服了還不成?誰讓他們自己對薑三海有所求,就看上了薑三海手裡那個尋遍整個郡山縣乃至府城都沒有的香囊?
“三哥!”眼見薑三海身邊有很多學子在,薑菱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站在原地朝著薑三海揮了揮手。
“呀,薑家妹妹!”伴隨著一聲驚呼,薑三海身邊的一眾學子儘數衝了過來,眨眼間就把薑菱團團圍住,“薑家妹妹,帶香囊了嗎?我們買,都要買!”
薑三海慢了一步,被眾人落在了最後,抿抿嘴,到底還是沒有擠過去。
“有!我三哥特意托人傳了口信回去,我次日就帶著家裡侄子侄女上山去摘的梅花。之前那些香囊主要是賣給姑娘家,就準備了紅梅。這次聽聞是諸位學子喜歡,我便摘了白梅,香味沒有那般濃鬱,卻更適合諸位溫書,也更襯托諸位的謙謙君子風範。”薑菱真想要誇人,還是很得體的。這不,她話音才剛落地,一眾學子紛紛高昂起頭,麵帶得意和滿足,笑了起來。
“白梅好,白梅/高/潔,更為雅致。”薑菱不提白梅,大家不會多想。一說白梅,一眾學子立刻就接受了,當即開始掏腰包,“多少銀錢?也是一兩銀子一個?”
聽到一兩銀子一個香囊,薑菱大致可以猜到,銀飾鋪李掌櫃賣出去的價位了。不過她這裡不同,也需得跟諸位學子講清楚,省得之後再生不必要的麻煩和事端。
“是這樣的。姑娘家喜香,之前最貴的香囊是一兩銀子一個,香味也是最香的。香味遞減,銀錢也遞減,從八百文到五百文逐一不同。此次白梅的香味不若紅梅濃鬱,本該便宜一些,但這批香囊的繡
布較之上次要更好。諸位學子大可拿這次的香囊跟我三哥手裡那個香囊比一比,便知曉了。”將手中的繡籃攤開在眾人眼前,薑菱說話很是實在,沒有遮掩,也沒有繞圈子,“上次的香囊用的是我在鎮上買的繡布,這次機緣巧合,用的是從府城帶回來的繡布。是以,雖然白梅隻有紅梅五分香,也依然是一兩銀子。三分香則是八百文,一分香是五百文。”
“成啊,我覺得這五分香恰恰好。真要帶十分香出門,豈不太不風雅,過於招/花/引/蝶了些?”一眾學子也是難得耐著性子聽完了薑菱的解釋,細細一想都覺有理,當即就自行拿起薑菱繡籃裡的香囊聞了起來。
“這倒是。薑家妹妹用心了,想的細致。雖說我也很是喜歡薑兄的香囊,但這三分香更加得我心。我便不跟諸位爭搶五分香了,薑家妹妹收錢。”周淩說著就抓過兩個香囊,塞了二兩銀子給薑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