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隔音非常好, 幾乎聽不到外街的嘈雜聲,柳吟躬身站在那默默在心裡冷哼一聲,就知道這些官員居心不良,她今天要是不來, 指不定要發生什麼事呢, 在這溫柔鄉裡, 誰能難保這人能不能把持的住。
“是啊, 這煙華樓的春花秋月琴棋書畫都樣樣精通, 總有一個能讓殿下滿意的。”另一個官員也趕緊附和了起來。
其他官員也都說著這煙華樓的頭牌有多貌美, 不過見他們殿下神色冷淡,也漸漸停下了說話聲, 他們本來想以此拉攏和這個太子殿下的關係, 如今看來怕是要行不通了,早就聽說這位太子不近女色, 沒想到果真如此。
“看來劉大人經常來此地?”秦硯忽然幽幽道。
話落, 那個劉大人頓時臉色一變, 忙不迭解釋起來,“殿下切莫誤會, 畢竟是在微臣管轄的地界,故而微臣才有所聽聞這煙華樓的名聲, 家裡夫人更是看的緊,平日微臣連個姬妾都不敢納, 更彆提來此地了, 若不是為了給殿下接風洗塵, 打死微臣也不敢來此地的呀。”
待他滿頭大汗的說完,其他人也趕緊撇清關係,都說自己是第一次過來,深怕給對方留下一個奢靡無度的印象。
柳吟在後麵一直在忍著笑,這些話去騙騙三歲小孩也就算了,看著吧,等回京後,這幾個官員肯定會被革職查辦的,居然敢貪朝廷的賑災銀,簡直是不要命了。
秦硯沒有說話,隻是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並未繼續追究下去,其他人也跟著鬆了口氣,這心裡都跟打鼓似跳著。
“方將軍為何不在?”他漫不經心的問道。
聞言,那個蘇州知府趕緊回道:“駐軍中出了些事,方將軍說是要晚些來,特意讓微臣替他向殿下告罪。”
說話間,屋外忽然響起了老鴇的聲音,“大人,姑娘們已經來了。”
雖說都是些賣藝不賣身的,可對於老鴇而言,那隻是還沒遇到大人物而已,隻要時間到了,自然就沒有什麼不賣身的規矩,這樣才不枉費她的一番栽培。
看了眼這位殿下的神色,那個劉大人立馬衝外麵喊道:“下去下去,把本官們都看成什麼了!”
聽著裡頭的聲音,老鴇頓時一臉怪異,這劉大人可是喜歡極了她樓裡的秋月,不過她一直沒舍得把人給對方,怎麼今日還不要了?
可想到那位眼生的貴客,她還是識趣的退了下去。
秉著一個奴才的本分,柳吟立馬上前給秦硯滿上一杯酒,看著那細白的小手,男人不經意瞥了她眼,唇角抿著一個無奈的弧度,一邊端起酒杯抿了口。
其他人早就注意到了這個年輕的侍從,隻覺得這宮裡的太監果真是陰柔的很。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人推開,隻見一個穿著黑色勁裝身形魁梧的男子邁著大步走了進來,待看到屋裡的人時,立馬單膝跪地,恭聲道:“微臣來遲,還請殿下降罪。”
男子濃眉大眼大約四十出頭,麵上倒全是敬畏,秦硯看了她眼,忽然淡淡一笑,“既然駐軍出了情況,那自然是方將軍的事要緊,不過來遲了,這幾杯酒卻是躲不過。”
聞言,其他幾個官員也頓時紛紛附和起來,“對對對,方將軍趕緊自罰三杯,不然這事可過不去。”
見此,方進也是大笑一聲,一邊過去端起酒杯一飲而儘,三杯下肚,才麵不改色的坐下,一邊看著男人認真道:“殿下心懷百姓,不遠千裡趕來此地,微臣心中慚愧不已。”
“方將軍說得對,殿下一來,微臣們才算有了主心骨,想必水患一事定能早些解決,到時百姓們定會感謝殿下大恩。”其他人連忙說道。
有些馬屁聽多了的確讓人心裡不適,而且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柳吟都不想吐槽了。
“齊江一帶水患最為嚴重,數裡村莊都受到殃及,無論雨勢如何,五日內必須疏通好水道。”秦硯清聲道。
話落,那個馬大人趕緊低著頭,一臉嚴謹的承諾道:“殿下放心,若是五日內不疏通好水道,微臣定提烏紗帽來見!”
聽到他的話,秦硯沒有什麼反應,而是將視線投向其他人,“明日內必定在城外搭建搭建臨時住所,施粥不能停,那一批賑災銀,你們自己看著辦。”
說到此眾人又心跳如鼓起來,還出來容易,可就怕這位殿下記在了心裡,待回京後就將他們全部處置了,這才是眾人最擔憂的事情。
屋內氣氛有些肅穆,也無人敢動筷,還是那個方進突然笑了一聲,“既然殿下來了,那定要去營地那裡看一下才行,微臣還有許多向殿下呢。”
麵對他的解圍,其他人也鬆了口氣,倒是秦硯忽然接了一句,“孤正有此意。”
這下該輪到方進眼神有些微妙了,不過還是笑著抿了口酒,一邊又親自給他滿上,也不再說其他。
接下來眾人又說起了水患其他事,跟著又聊起了揚州一些風俗,柳吟腿都站麻了,在她怨念的眼神下,男人終於說著要離開,其他人自然是趕緊恭送。
待看著那道人影離去時,屋裡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眾人臉色都是十分肅穆,甚至帶著一絲濃濃的擔憂。
還是那個揚州知府抿了口酒,一臉陰沉的看向其他人,“你們也都看到了,這個太子根本油鹽不進,雖然此時不發作,可等其回京後難保不會處置咱們,他的行事作風你們都是有所耳聞,連私鹽那種牽連甚廣的案子都敢辦,咱們幾個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