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如青像那被屠戶拿捏住的乳豬,察覺到被逮住了,刨胳膊蹬腿地嚎叫,回手將佩劍朝著身後人的腦袋上砸,幸虧穆良迅速用長劍架住,順便還一腳踹飛了一個咬上來的孩童邪祟,這才沉聲道,“小師妹莫怕,是我!”
鳳如青是真的哭出來,腳蹬在地上迅速轉身朝著穆良的懷中撲去,這時一隻手已然抓到了她的後心,穆良一手接住她,一手以劍將那手臂拍開,然而剛才被他踹走的小孩又抱住了鳳如青的腳要當做豬蹄啃!
鳳如青一抬腳,穆良頓時勾著她的腰向上一拋,一劍柄便將那小孩子頭撞開,緊接著後退一步,把落下的鳳如青抱孩子一樣托住,快速道,“抱緊我!”
鳳如青雙腿攀上穆良腰側,雙手勾住穆良頸項,順手幫他挑開一個欲身後偷襲的邪祟,像個孩童一般將自己掛在穆良的身上。
穆良單手托住鳳如青屁股,將她穩穩壓在懷裡,這才足下運起靈力,朝著鬼氣越發濃重的方向飛掠而去。
但是半路上也很不順利,因為邪祟實在太多,全是半死的生人,又不能真的儘數斬殺,隻能暫時打退,可這些半死生人,雖然還有痛覺,卻似乎已然不敏銳了,無論受傷多厲害,都不管不顧地爬起來繼續撲過來。
穆良不得不用劍氣橫掃下盤,將他們的雙腿折斷,令其失去行動能力,便是他們不顧疼痛要撲殺,也隻能在地上爬行,速度和靈敏度驟降,這才好應付了一些。
而鳳如青趴在穆良的肩膀上也沒有閒著,穆良掃這些邪祟的下盤,她便以劍氣折斷邪祟手臂,這樣也能讓他們在爬行的時候肢體不便,速度更慢一些。
不分青紅皂白地斬殺確實最快,可他們為驅邪救人而來,不可能明知這些生人生息未決,卻動手斬殺,那屋子裡麵的弟子們自然也是一樣。
穆良帶著鳳如青朝著屋子的方向走,三元印失靈,他必須儘快帶著鳳如青同弟子們彙合。
途中遭遇了其他兩波弟子,一波是青沅門,一波是懸雲山,都是先前被安置他們的婦人分到小房間的弟子們,相比於狗屎運的鳳如青還有能力強的穆良雖然狼狽卻沒有受傷的幸運,這些弟子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
懸雲山的弟子還好些,青沅門的簡直血淋淋,一行人都湊在一起朝前推進,眾人迅速交流,穆良說,“不能殺,都是沒有氣絕的活人,折斷手腳能延緩他們行動。”
青沅門中也有弟子出口道,“確實不能殺,殺死之後會徹底變異,變得非常厲害,身高暴漲刀劍不入!”
穆良皺眉回頭看了那弟子一眼,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麼青沅門弟子傷得更重些,他們當中有人殺了邪祟,導致了強化和變異。
鳳如青被穆良推到身後眾人形成的包圍圈中護著,也沒有閒著,一手提著佩劍專業見縫插針地補刀折斷邪祟手腳,角度刁鑽,竟也能夠幫上忙,一手還拖起一個受傷嚴重的青沅門弟子,毫無芥蒂地將他手臂架在自己肩上,以便他借力行走。
她連麵巾被壓掉了也沒有整理,而是一心盯著穆良身側,絕不讓邪祟有機會偷襲他。
“謝道友……”她肩上這人半邊肩膀上開了個深可見骨的口子,血腥撲麵而來,鳳如青聽著這人聲音似乎有些耳熟,側頭看了一眼,發現傷得這麼重的,竟然是青沅門少掌門池誠。
按理說他修為是一眾弟子中除穆良之外最強的,怎會受如此嚴重的傷?鳳如青眼中迅速閃過疑惑,而很快旁邊一個提著佩劍哆哆嗦嗦哭哭咧咧的弟子便給她解惑了。
“少掌門,嗚嗚嗚,少掌門你一定要撐住啊!”這人倒也是個熟人,是那個總愛狐假虎威的小胖臉。
“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少掌門為了救我,也不會弄成這樣嗚嗚嗚……”小胖臉一邊哭一邊拿著佩劍對外灤南砍,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好不可憐。
池誠卻皺眉低嗬道,“專心點,彆再不慎殺死邪祟,哭什麼哭!”
鳳如青對青沅門的事情也不關心,畢竟生死道法,功德計算,每個人都會在得道之時被天道清算,殘忍嗜殺者落入阿鼻,功德圓滿者得道成仙,每個人做什麼,自己都會付出代價。
鳳如青托著池誠半邊完好手臂,他出血實在嚴重,衣服上難免就沾染上了血跡,她看了一眼,這傷口泛著黑氣,血還未止住,很顯然是鬼氣作祟,這麼流下去,就算人不廢,胳膊也廢了。
池誠注意到鳳如青的視線,俊逸淩厲的眉目泛著青白,卻沒了先前的戾氣,開口道,“對不住了,道……將姑娘衣裙染了血,待我回到門派,必然派人賠給姑娘。”
鳳如青奇異地回頭看他一眼,沒想到這人竟還對男女修有兩幅麵孔,不過鳳如青繼而冷漠地轉開了視線,盯著穆良身側,從未有過的專注嚴肅,畢竟這是一個不慎便要命的時刻,有池誠前車之鑒,鳳如青知道這地方受傷了血止不住,她會儘她所能,不能讓大師兄受傷。
而向來厭惡青沅門那一副上墳模樣的池誠,此刻卻看著鳳如青肅然的側臉短暫怔然,覺得她一介女子,模樣纖柔嬌弱,性情卻格外的剛勁堅毅,和他見過的所有如水般過於柔軟無能的女子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