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一樣,回到京城後許雯雯便沒有先回到府邸將風塵仆仆的自己收拾一二,而是直接進了紫禁城麵見康熙。
第三次南巡在五月十七日便結束了,那個時候的許雯雯估計正蹲在地裡拔草呢。
“兒臣見過皇阿瑪。”
“過來吧,”康熙笑著朝許雯雯招招手,“坐朕旁邊。”
“瞧瞧,”康熙上下打量了一眼許雯雯,“瘦了,臉上都沒肉了。一會兒讓禦膳房的人多給你做些葷的,對了,你之前不是說想吃那個蘇州的名菜嗎?巧了,這兩天宮裡頭來了個廚子,最擅長做蘇州菜,你一會兒可得多吃點。”
許雯雯笑著點點頭,“謝皇阿瑪。”
“不過兒臣一回到京城就趕來見皇阿瑪了,想著見上皇阿瑪一麵後再去……”許雯雯低下頭,“再去額娘那邊上一炷香,如今兒臣風塵仆仆,留下來和皇阿瑪一起用膳怕是不妥。”
康熙的心瞬間變得更柔軟了,他甚至伸手拉過許雯雯的手輕輕拍了拍,“你呀,就是想的多。朕是你的阿瑪,你一路舟車勞頓,朕光是想想就覺得心中頗為難受,又怎會嫌你風塵仆仆呢。”
“梁九功,”康熙轉頭看向了一旁的梁九功,“差人去雍親王府上拿他的衣裳來,再讓人去禦膳房傳膳,要那幾個蘇州廚子來做。”
“嗻。”
叮囑完畢,康熙這次回頭看向許雯雯,“若是你的身量和朕相仿,便能穿上朕做的新衣了。”
許雯雯撇了下嘴角,“皇阿瑪都不舍得多花錢替兒臣多做一件衣裳了?”
康熙輕笑一聲,“你掙錢不是很容易嗎?還缺朕這點做衣裳的錢了?”
“那皇阿瑪派人做的,跟兒臣自己花錢做的怎麼能一樣呢?”許雯雯衝著康熙笑了一下,“就像兒臣送的禮和那些朝臣送的禮對皇阿瑪來說就是不一樣的啊。”
“禮?”康熙感覺自己抓住了重點,“怎麼,你還給朕帶了什麼禮?”
“很新奇的,皇阿瑪肯定沒見過。”
“哦?是嗎?”康熙身子往前傾了傾,“朕瞧瞧?”
許雯雯從口袋裡再次摸出木雕,“皇阿瑪瞧瞧,這是兒臣在邊外地區的時候晚上睡不著了便起身借著月光重新雕刻的。”
康熙眼皮子跳了跳,“木雕?”
“對啊,”許雯雯點了下頭,“十三弟和十四還小,心裡總想著離開皇阿瑪和自己的額娘後會有多開心,可實際上他們跟兒臣一樣,不過是開心了一兩天便開始很想念皇阿瑪和自己的額娘。”
“朕可沒看出來,”康熙輕輕哼了一聲,“十四先你們回來十幾天,如今每日在上書房吹噓自己在外麵如何如何了,瞧他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冠軍後在世,離開的那幾個月是封狼居胥去了。”
許雯雯不由得有些震驚,“不是吧?不過就是每日拔草在地裡做事而已,十四弟他到底說了什麼才能被皇阿瑪誤以為他是做了封狼居胥這等大事?”
要不是腦子還很清楚,康熙差點以為自己剛剛說的話有問題了,“你聽了朕剛剛說的話就隻想到這些嗎?”
“那該如何?”許雯雯伸手摸了摸鼻子,“要不兒臣一會兒過去揍他一頓?”
“這個時候你倒又是他的好哥哥了,”康熙板著臉說話,不過等話說完臉上便忍不住冰雪消融重新帶上了笑容,“除了這點,他瞧著倒是比以往懂事多了。你教的不錯。”
“拿過來吧,”康熙朝著許雯雯伸了伸手,“朕瞧瞧你這次重新雕的木雕。”
許雯雯立刻雙手奉上,康熙接過之後拿在手上左右看了一遍,抬頭,兩眼空空,“新奇在哪裡?”
“這是龍。”
康熙立刻低下頭看一眼手中的木雕:木雕整體呈現一個彎曲的形狀,疑似是龍腦袋的地方像是一個握緊的小拳頭,而疑似龍尾巴的地方則像一個細長的,感覺稍微一碰就能斷的筷子。至於龍腹上麵……雕刻的這魚鱗倒是挺像的。
嗯,沒錯,龍的身體上雕刻出來的魚鱗還挺像魚鱗的,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這屬於什麼了。
“很挺像的。”康熙默默將木雕放在旁邊自己看不到地方,隨後準備轉移話題繼續詢問,“你跟朕說說,那邊外地區的人可都安分……”
康熙和許雯雯正說著話呢,梁九功便從外麵一路小跑到了康熙身邊,稍微等了一小會兒見康熙停止說話扭頭看向他的時候才立刻上前一步道:“皇上,太子殿下求見。”
“太子?”康熙輕輕唔了一聲,“他來做什麼?”
“奴才不知。”
“去請吧,”康熙回頭看向許雯雯,“估計是聽到消息知道老四回來了,所以來朕這裡看看。”
“嗻。”梁九功應聲退下,沒一會兒便帶著胤礽走進了乾清宮。
“兒臣見過皇阿瑪。”
“起來吧,”康熙臉上帶著笑容,“你們都快八個多月沒見麵了吧,怪不得他一回來你就跑朕這裡來了。”
可是胤礽並沒有站起來,而是跪在地上繼續說道:“皇阿瑪,舞弊案事關重大,僅憑四弟一人恐怕不能在短時間內查明真相。”
許雯雯愣了一下,回頭看向胤礽,卻隻看到了他光禿禿的頭頂,並沒有看到他現在是以什麼樣的表情說話。
“四弟卻又在那幾個書生麵前放下大話,言明要還他們一個清白,兒臣擔心之極,特意請來請纓,願同四弟一起查清這舞弊案。”
“舞弊案?”康熙輕輕出聲,許雯雯抬頭望去,發現這一刻康熙的臉上似乎蓋上了一塊白布,叫人看不清他的真實情緒,“朕倒是不知道,何時出了個舞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