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
待會傅司年問起來她怎麼回答?
丟了?不見了?
她隻怕是在找死。
丈夫失蹤不過三個月,你個做妻子的,連戒指都能弄丟,這是有多不上心?
鬱朵深深認為,最近一段時間還是不要招惹傅司年,畢竟這人剛曆經生死,又遭背叛,她最好彆往槍口上撞的好。
可是怎麼辦呢?這事怎麼和傅司年解釋才好?
鬱朵愁眉苦臉為自己默哀。
門外一陣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麵的聲音傳來,沉重有力。
鬱朵登時警惕心起。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逼到最後一步,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潛力有多少。
電光火石之間,鬱朵步入浴室,在傅司年推開房門的瞬間,摁下馬桶的衝水按鈕,伴隨著一聲淒慘的尖叫,她慌忙失措衝出浴室,眼神焦灼地看著傅司年,手指向浴室。
“戒指……戒指剛才被我不小心衝馬桶裡去了!”
鬱朵急的臉色都變了,自責地哽咽道:“老公,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大意了,剛才不小心……不小心就……”
“戒指掉馬桶裡了?”
鬱朵點頭,眼淚嘩嘩就掉了下來,“老公,怎麼辦,那是你送給我的結婚戒指,可是卻被我……是我馬虎,是我太笨了!”
我看你一點都不笨。傅司年在心裡腹誹。
這放在從前,他隻怕會說,掉了就掉了,找個時間再買一個就是。
現在嘛……傅司年看著鬱朵如此賣力的演出,不配合一下,怎麼對得起她這兩行淚?
“你確定掉馬桶裡了?沒看錯?”
“沒有!我看著它掉下去的……”鬱朵哽咽轉抽噎,語不成調,都快哭成淚人了,她上前,臉上儘是做錯事後的愧疚,以及害怕不被原諒的惶恐,眼神活像個沒注意的小可憐。
“老公,對不起,我把我們兩的結婚戒指弄丟了。”
“沒關係,”傅司年抱著她,撫著後背安撫她的情緒,“叫幾個工人來掏一掏找一找就是。”
鬱朵一愣,小心翼翼看著他,“能……找得到嗎?”
傅司年笑得意味深長,“試試不就知道了。”
半小時後,五名工人來到彆墅,掏下水管道。
傅司年問:“能找到嗎?”
幾名工人打包票,“老板放心,我們什麼都掏過,戒指不在話下,馬上就給您找回來!”
鬱朵乾笑,“戒指那麼小……”
“太太,您大可放心,我們幫許多太太找過戒指,項鏈,都找回來了,隻要您的戒指真的掉馬桶裡了,沒有我們找不到的!”
‘隻要您的戒指真的掉馬桶裡了’這句話刺激到了鬱朵,她臉上的笑越發僵硬。
傅司年單手摟著她,“放心吧,他們一定能幫你把戒指找回來。”
鬱朵坐在沙發上,聽著工人製造出來的霹靂巴拉的動靜,表麵既期待又急切,但其實內心極度心虛,沙發上簡直紮了針似得在戳她。
戒指那麼小,再怎麼找,怎麼掏也找不到吧?
而且,又沒真的掉下去,找得到才真的見鬼了。
傅司年坐在她身側,看似毫不在意,但其實注意力全在坐立難安的鬱朵身上,看著她眉眼間的慌張與心虛,嘴角勾出一抹愉悅的弧度。
就該給點教訓嘗嘗。
手機鈴聲響起,傅司年接過,在耳邊聽了兩句,沒多說什麼便掛了,隻是掛斷電話後,故意眼神複雜,深深看了鬱朵一眼。
鬱朵被這目光看的直發毛。
工人也不知道忙活了有多久,但最終一無所獲。
“奇怪,怎麼找不著呢?太太,您彆著急,我們再去找找看,一定能找回來!”
傅司年神色莫辨,淡淡道:“不用了,今天辛苦幾位了,連姨,幫忙送出去吧。”
“好的先生。”
幾名工人被送出門,鬱朵鬆了好大一口氣,隨即淚水又掉了下來,“是我的錯,是我太大意了……”
看著鬱朵傷心欲絕落下來的淚水,傅司年幽幽對她說:“朵朵,我給你一個坦白的機會。”
鬱朵渾身一僵,隔著淚眼滂沱望著他,眼底似乎有些不解,“什、什麼坦白的機會?”
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不對勁呢?
傅司年不會是知道些什麼了吧?
可是這三個月她偽裝得很好,就是連姨也沒看出來,傅司年會知道什麼嗎?
不可能!傅司年失蹤昏迷三個月,沒一個人知道的事,他怎麼可能知道。
難道傅司年在故意詐她?
鬱朵咬唇,但萬一隻手通天的傅司年還真查出些什麼來,他給自己這個坦白的機會,如果錯過,豈不是……
她心內糾結,天人交戰。
鬱朵的糾結在傅司年的預料內,他緩緩開口,“不想說?”
鬱朵像受驚的小動物般,膽怯看著他,並帶著疑惑的語氣小聲問道:“說什麼?”
這是不準備坦白了?
傅司年伸手去擦鬱朵臉上的淚痕。
那雙手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很好看,唯一不足之處是傅司年從前吃過不少苦頭,手心粗糙,上麵還有一層薄繭,擦在鬱朵嬌嫩的皮膚上,蹭得她臉頰微微發疼。
鬱朵沒閃躲,隻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任由他給自己擦眼淚。
“巴黎麗茲酒店的人聯係我說,在你曾經住過的房間床底,找到了一枚戒指,酒店的人核實後發現,那枚戒指,是你的。”
鬱朵如遭雷擊。
巴黎麗茲酒店,不就是她在巴黎遊玩時,入住的那家酒店嗎?
傅司年指腹擦過她臉頰,往下捏著她的下巴,眼神逐漸危險,“怎麼這麼不乖?才三個月,就染上了撒謊的惡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