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鬱朵所坐的沙發位置, 正對著三樓走廊,一抬頭就足以將傅司年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而虞洋所坐的位置, 位於三樓走廊的一側, 也就是說, 如果傅司年站在樓上不出聲, 虞洋不轉身抬頭往上看, 是不會發現傅司年存在的。
這絕佳的地理位置, 進可攻退可守,毫無破綻。
鬱朵心一顫, 那眼神放佛見了鬼,隻一眼,就猛地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匆匆低下頭, 被右手捂住的左手顫得越發厲害。
不司年究竟是什麼時候站那的,她怎麼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屬鬼的嗎?走起路來沒動靜?
不能慌,就算虞洋在這又怎樣?一個普通朋友對自己的關心而已, 彆人都知道她這段時間規規矩矩,問誰都是一樣,就算虞洋喜歡自己,那也是虞洋的事, 怎麼能怪她呢?
身為女人, 還不能有幾個愛慕者了?
鬱朵理不直氣也壯的想。
她嚴肅正經, “虞洋,你很好, 但是今天我想和你說清楚,我和你之間沒有可能了,你還年輕,前途無限,以後會遇到一個對你付出真心的女孩,而不是我這樣一個心永遠都不會在你那、結過婚的女人。”
“朵朵,你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和我說這番話?我們明明、明明從前是恩愛的!當年如果不是傅司年從中作梗……”
“好了你彆說了!”鬱朵猛地打斷他,心都快跳出來了。
這虞洋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麼要命的時候,還和她回憶從前?
“從前的事已經過去了,從前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鬱朵冷汗直冒,“虞洋,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我有點累,想休息。”
“從前的事不重要?”虞洋倏然站起來,手指著三樓方向高聲道:“當年如果不是傅司年從中作梗,我們現在早就結婚了,也不會分開三年!你和傅司年在一起三年,難道就把我們之間恩愛的十年全都忘了嗎?”
“傅司年他哪裡值得你去愛?這三年裡,他在外風流快活,有考慮過你的感受嗎?”
一字一句,清晰傳遍整個客廳。
鬱朵仿佛被虞洋嚇到了般,無比訝異看著他,眼神驚恐,根本不敢往三樓方向看。
她這是……涼透了吧?
看著鬱朵的眼神,虞洋指著三樓的手漸漸緊握成拳,隨後無力垂下,低頭自嘲一笑,語氣蒼白無力,“對不起,我確實不該提從前的事,但是……朵朵,你應該明白,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我隻是……”
鬱朵恨不得把他嘴巴捂住!
虞洋話語一頓,不知道該怎麼說,想了許久,強扯出一抹無力的微笑,“抱歉,我太激動,剛才我說的話你就當沒有聽過,你既然還有事忙,我就先走了。”
說完,虞洋深深看了鬱朵一眼,隨後離開彆墅。
終於走了。
鬱朵鬆了口氣。
虞洋這烏鴉嘴,繼續說下去,怕是要害死她!
“太太?”連姨過來擔憂喊了她一聲。
鬱朵回過神來,笑道:“連姨,怎麼了?”
“您沒事吧?”
“沒事。”
連姨低聲道:“您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和先生說的。”
鬱朵詫異看了她一眼,隨即目光往上,看向三樓走廊。
原本站著傅司年的地方,如今空空蕩蕩,不見人。
什麼時候走的?
真是奇了怪了,這傅司年怎麼又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僅如此,來得巧,走也走得巧。
這麼湊巧的嗎?
鬱朵衝著連姨感激笑道:“連姨,謝謝您。”
“沒事。”
哎,到底還是女人理解女人,就是不知道傅司年會怎麼想。
不過剛才傅司年應該沒有發現自己已經發現了他吧?
鬱朵仔細想了想,她發現傅司年的時候,傅司年目光在虞洋身上,應該沒發現她。
既然沒發現她,那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連姨雖然保證不會將虞洋的事說給傅司年聽,但這事傅司年可是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知道的,她不能瞞著,得坦白。
得真心實意的向傅司年將虞洋這段前男友的過去說清楚,才能徹底解決傅司年心底的疙瘩。
想到這,鬱朵起身,鼓足勇氣往三樓走去。
在樓道走廊時,鬱朵很有心機沒有收斂腳步,而是在那書房門口來來回回踱步走,最終沒忍住,正想敲響書房門時,發現門根本沒關,她這剛抬手放門上,門開了一條縫隙。
“……殺了,剁碎,扔海裡。”
書房內驀然傳出來傅司年這麼一句陰森狠厲,目無法紀的話。
……打擾了。
鬱朵忙將手從門把手上撤回,退到一側,顫抖的手撫了撫砰砰直跳的小心臟。
所以,他們真的搞黑色?
法治社會,這麼目無法紀的嗎!
那這事她到底說還是不說?
不行不行,這事得裝死,不能說,萬一傅司年沒計較這事,她卻將前男友事跡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惹了傅司年,豈不是自己撞槍口上找死?
可是這事萬一傅司年記在心裡,就等她去坦白呢?
昨天不是還在給她一個坦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