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幕戲(2 / 2)

我有無邊美貌 容光 14133 字 2024-03-29

“我怎麼了我?”

“女施主,我看你滿麵紅光、雙目蘊神,三天之內,恐有……”陸向晚賣了個關子。

“有什麼?”昭夕問。

“桃花運啊。”

“呸。”

“看看你這懷春少女的模樣。”

“滾滾滾。”

*

假期持續一個月,劇組不光要過年,也正好度過塔裡木盆地最嚴寒的季節,等回暖了再重返片場。

托宋迢迢的福,昭夕是徹底不想回四合院了。

張口閉口,全家都在詢問“地質高材生”的情況,她又不是程又年,上哪兒信口開河,找那麼多專業詞彙忽悠人去?

孟隨倒是一副喜聞樂見的樣子。

昭夕看了他就來氣。

孟隨和昭夕是親兄妹,昭夕隨父親姓,他隨母親姓。

家裡倒沒有什麼傳宗接代、血脈相承的說法,這麼分配姓氏問題,純粹是當初祖父母和外祖父母打麻將,說好第一個孩子跟贏家姓,第二個孩子再歸輸家姓。

結果外公一個清一色杠上花,贏走了他這個大孫子。

為躲避家人的垂詢,昭夕很快回到國貿的公寓,和小嘉一起收拾屋子。

物業那堆滿了四麵八方送來的禮物。有品牌方的各類新品,還有她之前預訂的衣物包包。

沒事就出門和陸向晚聚聚,兩條浪裡小白龍吃喝玩樂聊八卦。

年前忽然接到媽媽的電話,說是爺爺生病了。

昭夕一聽就急了,“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

“昨天在院子裡曬太陽呢,睡著了,太陽下山都不知道,吹了冷風,夜裡就燒起來了。”

老年人身子骨弱,一生病,各種症狀都來了。

高血壓,氣喘,風濕,偏頭痛。

昭夕緊急趕往醫院,看見爺爺孱弱地躺在病床上,枯瘦的手背上紮著留置針,眼淚都快出來了。

好在不是什麼大病。

爺爺啞著嗓子凶她:“看看你這什麼樣子,不知道的人以為我命不久矣——”

“呸呸呸,怎麼儘說胡話?”昭夕趕緊打斷他。

爺爺又笑了,“你可彆小看老頭我,好好養養,過幾天又是一條好漢!”

昭夕一邊擦淚,一邊撲哧笑出了聲。

老人家這一病,來的人不少。

他年輕時是個實乾派,在製片廠做了不少事,成全了不少藝術家。說不上桃李滿天下,但在這首都大小也算是個人物。

病房裡比喜宴還熱鬨,人來了一撥又一撥。

後來老爺子乾脆裝睡,偷偷跟昭夕說:“就說醫生要我靜養……這群人,鬨得我頭疼。”

結果還是出了岔子。

宋迢迢也是老人家看著長大的,每天下班都來探望,好死不死提了句:“哎,昭夕不是處對象了嗎?您老人家生著病,幾百年不聯係的學生都趕來了,那對象怎麼不來?”

爺爺笑道:“年輕人,還搞研究,都忙著呢。”

可轉頭就問昭夕:“是啊,你那對象怎麼不來看我?”

昭夕:“……”

這下全家人都看著她,宋迢迢也在一旁虎視眈眈。

昭爸爸問:“他不知道爺爺病了?”

“咳,我怕影響他工作,沒說。”

“那也該說說。好歹在處對象呢,連你爺爺病了也不來表示一下,我看對你不太上心。”

宋迢迢倒是沒說話,嘴角的一抹笑意說明一切。

昭媽媽也憂心忡忡看著她,仿佛在說:瞧吧,我就知道我的傻女兒又被人騙了。

昭夕迫不得已,慢吞吞拿出手機。

“我這不是正準備告訴他嗎?”

往常輕若無物、隨身攜帶的手機,這會兒重如千鈞,十分燙手。

宋迢迢下巴一努:“那就趕緊的呀。”

昭夕咬牙笑笑,想發條信息讓程又年彆接電話吧,卻礙於宋迢迢在旁盯著她,沒法發。

她隻能硬著頭皮撥通語音電話。

剛響了三聲,迅速掛斷。

“可能在忙,我一會兒再給他打。”

“你這才打了三秒鐘,他怕是根本來不及接吧?”

“你不知道啦,他們這種搞研究的工作性質,一般忙起來都接不了電話的,畢竟——”

話音未落,手機響了。

昭夕低頭一看。

來自程又年的回撥。

“……”

*

整個病房,萬眾矚目,都在等她接起這通電話。

宋迢迢還催促她:“接啊。愣著乾什麼?”

她上輩子是不是刨了宋迢迢的祖墳,這輩子要經受這種折磨?

昭夕萬念俱焚,還隻能打起精神接起電話。

“喂,親愛的?”

那頭陷入奇異的沉默。

片刻後,程又年問:“你打錯電話了?”

餘光看見宋迢迢的耳朵都豎了起來,昭夕不動聲色離她遠了些,側身甜蜜蜜地說:“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了呢。”

“……吃錯藥了?”

“對啊,我吃過午飯了,你呢?……開了一上午會,這會兒還在忙?你也太不愛惜身體了。”

昭夕拿出影後演技,跺腳,撒嬌,渾然天成。

程又年又沉默片刻,終於發問:“你旁邊有人?”

“嗯嗯。”她“歡樂”地回應。

“要我配合演出?”

“嗯嗯,是的呢。”

“……你繼續。”

程又年放下樣本,換了隻手拿手機,側身朝羅正澤比了比手勢,示意他先繼續,然後才離開實驗室,在走廊上停下來。

整整一上午沉浸在實驗裡,這會兒才有功夫休息片刻。

他眼裡難得浸潤上幾分笑意,聽電話那端的人做作又浮誇的表演。

昭夕終於鬆口氣,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這家夥挺上道。

還挺配合的嘛。

“爺爺生病了,想著你工作忙,也沒來得及跟你說,怕你擔心。”

“嗯。”

“嗯?你要來看爺爺?”

“?”

可以不看嗎。

程又年笑容一僵,又有了那種熟悉的,不祥的,非常難忘的預感。

“可你之前不是說這一陣都抽不出空來啊。還是算了,我跟爺爺說說就行,心意到了就好,隔一陣等他出院了,你來家裡探望他。”

“……嗯。”這還差不多。

病房裡,一旁的宋迢迢才不按常理出牌呢,聞言忽然笑了,對昭夕眨眨眼,“這哪能算呀,長輩生病,他又不是住在研究所。晚上下班總能來一趟呀,這裡離地科院又不遠。”

昭夕:我日。宋迢迢你不說話會死嗎?

扭頭就看見爺爺期盼的目光。

老爺子頭發花白,眼巴巴望著她,仿佛在說:再不見孫女婿,我命不久矣。

“……”她緩緩地吐出口氣,“行吧,既然你堅持要來,一會兒你下班了我去接你。”

程又年:“什麼?”

不是,剛才不是還說的好好的,是什麼令你改變心意了?

“嗯,那就這樣,一會兒見,親愛的。”

昭夕沒有給他說話的餘地,很快掛了電話。

幾秒鐘後,在全家人滿意的目光裡,她接到兩條新信息。

【包工頭】: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包工頭】:以後少聯係。

程又年站在走廊上,低頭凝視屏幕,很快看見回複。

【暴躁女導演】:我拿生命求您了。

【暴躁女導演】:爸爸請再幫我一次。

【暴躁女導演】:爸爸!

他原想拒絕的。

這有什麼好考慮的,說不就完事。

拉黑,絕交,江湖不見。

可不知哪裡來的正義感,大概上輩子是雷鋒本鋒,他沉默片刻,在看見爸爸二字時忍俊不禁。

【包工頭】:六點下班。

【包工頭】:隻此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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