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贏了(1 / 2)

蕭阮相信自己的一切, 京都楚輕能用的軍隊有多少他甚至比楚輕自己還要清楚, 所以他召回的駐軍是絕對能拿下京都的,即便陳猛他們驍勇善戰,但抵擋得了一時卻抵擋不了一世。

然而楚輕如此自信閒適的神色讓他的自信有些動搖。因為,如果楚輕想反敗為勝, 就隻能依靠南境,這大靖唯一能和他大軍相抗的隻有南境,但是南境受魏國牽製,所以趙王是不可能也不敢此時入京勤王的。

“為什麼不可能?你不知道麼?魏帝身體抱恙,朝局動蕩,宮中奪儲之爭正激烈,這個時候, 他們無暇顧及南境。”楚輕與蕭阮的劍抵在一起, 盯著他道。

聽聞此言,蕭阮更覺不可信, 魏國那邊在及早之前他便派束焉等人前去內應,魏國那邊有什麼消息,他會第一時間知曉,即便秦懷反叛,但他是不知道束焉在哪兒的,除非...

蕭阮看著楚輕,隻覺的自己的自信第一次受到了打擊,楚輕就像早已將他看穿一般。

“阿阮,你總是這樣看不起彆人, 會吃虧的。”楚輕的聲音和往常一樣,不輕不重的,但聽在蕭阮耳裡便很是刺耳。

“不可能,你殺了安王,囚禁端貴太妃,即便魏國內亂也不可能放過有機可趁的機會!”蕭阮用內力震開楚輕的劍,又與他一起打入了太極殿內,內力散發之間,殿門砰的聲緊緊閉上。

楚輕後退了兩步,眼神一片冰涼,“你聰明一世怎糊塗一時,端貴太妃再如何也隻是魏國外嫁的公主,安王再如何也到底是大靖的人,魏國為何要在內亂黨爭自顧不暇之際,去考慮一個外嫁多年未有回過國的公主?”

蕭阮緊緊的盯著他,“這些消息我並不知道,束焉沒有稟報,難道...你策反了束焉?”

楚輕輕笑一下,“不,朕連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隻是那時得知你派出一人,朕提前讓陸青取代了他。”

“陸青,那是誰?”蕭阮問道,楚輕身邊能用的心腹,除了十命外不會再有其他人,而十命一直跟在楚輕身邊,也是受自己監視的,不可能有其他動作自己還不知道。而且他認為,這麼多年來,楚輕長在蕭家的眼皮底下,是沒有機會去培養彆的人的。

楚輕神色肅穆,“你不用知道。”

蕭阮雙眸聚著戾氣,突然想通了什麼,“這麼說來,在我蕭阮身邊也有你的人?不然,你不可能知道束焉。”

楚輕不言,但蕭阮更是確定了,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們想當然的以為楚輕什麼實力都沒有,卻都忘了,楚輕可是二十多年前名震江湖的江南宣家少主的兒子,即便宣玨入宮後與江湖斷絕,與宣家斷絕,即便他被幽禁,但就不會為他兒子留下些什麼可用的江湖人嗎?是那幾年的幽禁讓蕭家忽視了宣玨的厲害。

蕭阮想著,耳畔裡忽然就聽見了一整齊劃一的馬蹄聲,雖然聲音隔的很遠很遠,但他多年的作戰經驗,已然察覺到了,蕭阮知道現下的局勢正在逆轉,所以他必須立馬拿下楚輕,才會再有勝算。

想著,蕭阮再不留情,殺氣乍現,和楚輕在太極殿內拚殺起來。

然而在如此喧囂的廝殺之中,眾人卻似乎聞到了一股火油味,原還不重,隻是那火油味順著風向飄進鼻孔裡,便愈加清晰起來。有人抬頭四下打量,卻太極殿的屋頂上站著一個手持火把的青衣男子。

十命仰頭看去,便看到了秦懷,立刻察覺到了不對,正要朝太極殿內衝過去,然而秦懷卻躍起輕功飛躍而去,隻離去之際將火把一扔,正正落在太極殿的屋梁上。由於火油的緣故,大火頃刻間便將整個太極殿四周都燒了起來。

“皇上!”十命疾呼一聲,想要衝過去營救,卻一時抽不開身來,而且那殿門緊閉,大火又燒的猛烈,也根本救無可救,一旦靠近,自身也會因為那火種而燃燒起來。

十命不管不顧的想衝過去,但總是差了那麼一截...

楚輕和蕭阮霎時間被烈火困在太極殿內,這樣一場大火,將太極殿整個可以逃生的牆,屋頂,窗戶都燃燒了起來,退無可退。

看著殿內的大火,楚輕神色微緊,這放火之人顯然是要燒死他們雙方,而對他們有這樣強烈恨意的,怕是隻有秦懷了。看來陸青假扮束焉一事被他拆穿了,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千算萬算,算差了這一步。

而站在遠處塔樓上的秦懷,瞧著身處在火海中的楚輕和蕭阮,仰頭發出了非常淒厲的笑聲,隻是笑著笑著眼角卻流著淚。他清俊的容顏在那火光的映射下瞧著很是蒼白透明,他偏頭看著被他製服躺在地上不得動彈的‘束焉’,忽然控製不住抽噎了一聲,但很快又閉著眼控製住了。

“你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束焉’躺在地上看著秦懷,他自問,自己的聲音,語氣,還有臉上的人*皮麵具都模仿的很好,秦懷也一直沒有懷疑,但到底最後又是怎麼發現的?

秦懷蹲下身看著麵前這張熟悉卻又不是他要尋找的那張臉,壓抑著悲痛,道:“你既然都已經裝了,何不裝的更像一些?為何要在我同你一起離開時露出破綻。”說著,秦懷抬起‘束焉’的胳膊,一把將袖子擼了上去,道:“我弟弟的手臂上有一塊紅色的胎記…”

‘束焉’看著他,不再多言。

秦懷的手撫在他臉上,眼神有些渙散,“這麼多年,成為男妓,成為殺手,我都可以忍受,因為隻要束焉過的不這樣就好,可現在…”秦懷說著,將手指輕輕的在那張臉上移動,忽然一把扯下了那張臉上的人*皮麵具,緊接著一張陌生的臉便露在他眼前。

陸青看著秦懷,眼裡有些同情之色,“我殺了你弟弟,你可殺了我給他報仇,也算了你心願。”

“殺你?你不過也是楚輕的殺手罷了,殺死束焉的不是你,是主子,是楚輕!”話落,秦懷起身看著太極殿的大火,露出一個淒美又有些滲人的微笑。

“我弟弟,其實,他隻是想好好替主子辦事,然後能讓我過的鬆泛些,他不僅一次向主子提過讓我離開慶餘莊,他每次豁出性命的執行任務,都是為了能讓我早日離開慶餘莊...”瞧著前方的熊熊烈火,秦懷木木的說道。

陸青不能動彈,隻道:“各為其主,生死有命。”

秦懷沒有應他,隻看著前方的火海,腦海裡都是束焉的音容笑貌,原來自己當初做的噩夢是真的,他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弟弟,當真被人一劍封喉,死在荒山,屍首無人管,被狼群啃食。

一想到這裡,秦懷便痛的不能呼吸。

陸青瞧著他癡傻的表情,隻道:“當你成為殺手暗樁時,若還有這些牽掛,你注定有朝一日會迎接這樣的痛苦。”

秦懷沒有出聲,他現下隻要楚輕隻要蕭阮給束焉陪葬就好,他會在這裡靜靜的看著,看著他們死在大火之中。

******

城樓

南境大軍一到,局勢立刻逆轉,蕭阮忌憚南境,便是南境有著最強的作戰軍隊,陳猛和汪渠帶領那十幾二十萬人都能壓的那五十萬大軍無法快速入宮便是最好的證明。現下南境王一到,勝負已在眼前。

趙時煦握著鼓槌,看見他爹奔馳而來時,大為感動。

“兒子,你爹來了!”趙王身著盔甲,手提長搶,運著內力衝那高站在城樓上的趙時煦嚷道。

趙時煦咧嘴笑起來,舔了舔乾燥的嘴皮,看著他爹那偉岸的身形,隻再叫了一聲:“父王!”

趙王笑的豪爽,“爹來了,看誰敢傷吾兒!”

話落,趙王一聲“殺”吼得鏗鏘有力,震懾極遠!

趙時煦笑的安心,這才放心的衝下城樓,翻身上馬,喝道:“陳猛,這兒交給父王,隨我入宮!”

話音一落,趙時煦便一甩馬鞭極速的朝皇宮奔去。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