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欺騙你(2 / 2)

“小王爺的車駕你們也敢攔?”全淼瞪大了眼睛,現如今誰不知道這宮裡除了皇上以外,就小王爺說話最管事了。

那侍衛自然知道裡頭坐的人是趙時煦,但他也是奉命行事,隻單膝跪下,為難道:“小王爺恕罪,皇上有令,小王爺身子沉重,不便出宮。”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全淼喝道,真心覺的此人是不是第一天當差。

趙時煦麵上無多餘的表情,隻摸著脖子上掛著的那顆紅豆,掀開車簾看著那侍衛,“皇上是什麼時候下的這道命令?”

那侍衛一愣,倒是沒想到趙時煦會這麼問,一時間也愣愣的說了實話,“皇上從雲州回來後便下了旨意。”

趙時煦忽然冷笑一聲,果然,楚輕第三個要對付的不是梁國,而是南境!

“你什麼意思?”全淼喝道,對楚輕這命令感到莫名其妙,早前蕭家把持朝局時都不敢阻止小王爺出宮,怎麼如今皇上倒是下了這麼一道旨意,難道真是為了讓小王爺好生安胎?

“屬下也是奉命行事。”

趙時煦欲要從馬車下來,全淼趕緊扶著他。

下來後,趙時煦打量了一下這宮牆,忽然淡笑了一下,隻道:“走吧。”

話落,趙時煦帶著全淼仍然往前而去。

“小王爺。”那侍衛乃至整個宮門口的侍衛全都跪下了。

“小王爺,請您不要為難屬下,若您出了宮,屬下等的性命就保不住了啊。”那侍衛焦急為難的說道,還衝趙時煦磕了一個響頭。

然而趙時煦卻伸了一個懶腰,無所謂道:“你們的性命與我何乾?”

話落,他仍舊往前而去。

“小王爺!您若執意出宮,屬下等隻能自刎在您麵前!”那侍衛拿著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連帶著整個宮門口數十名侍衛都將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全淼瞧著這陣仗,有些明白過來了,“小王爺,皇上他...他什麼意思啊?”

趙時煦仍舊看著前方,其實自己比任何人都了解楚輕,他能做那麼大一個局,這宮中任何人的一舉一動他都是知曉的,任何訊息,如果他不想讓你知道,父王哪怕放隻蒼蠅也飛不進來;但如果他想讓你知道,彆說是信鴿了,就是飛馬他也能裝作沒看見的讓它出現在自己麵前。

忽然想起那日和他的溫存,他問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原來就已經是在試探,如今更是用直接的方式來看自己的態度。他果然最喜歡什麼都掌握在手裡,什麼都能知曉的感覺。

趙時煦倒也不覺的自己做錯了,除了肚子裡這個球不算,他和楚輕也不過一場露水姻緣罷了,人生在世誰還不談幾場戀愛咋地。隻是不知為何,因為有肚子裡這個球,趙時煦便覺的有些傷感。

“字麵意思,走吧。”趙時煦仍舊沒有回頭。

全淼跟著他,很是擔心那些侍衛真的來個自刎,但好在隻是雷聲大雨點小。

想著,全淼鬆了口氣,不過他覺的,就算那些侍衛真的一個個的死在他家小王爺麵前,他家小王爺也不會止步的。因為小王爺最討厭被威脅。

“小王爺,是不是王爺給您回信了?信被皇上看到了?”全淼猜測著事情始末。

“彆問那麼多了,你去接你母親和姐姐,一個時辰後在城門口會和。”

“您不讓屬下跟著您?您要去哪兒?”全淼驚詫。

“找陳猛,那十萬將士既然是小爺帶進京的,離去時自然也要帶著他們。”

趙時煦這話一落,全淼哪怕腦子再蠢也意識到這個舉動帶來的後果有多麼嚴重,“小王爺,皇上已經點齊兵馬欲要出兵梁國,您這個時候擅動,尤其是不經皇上的允許帶兵出城,是謀逆之罪啊。”

趙時煦聽後,無所謂道:“那就謀逆吧。”

全淼抿著唇想要勸一下,可又覺得自己的勸解裡有些私心,如果小王爺和皇上分了,那自己和十命豈不是也沒戲了?

想到這裡,全淼忽然也很是難受。

“三水,有些事待我們回南境了,我再告訴你。”趙時煦邊走邊道。

全淼強打著精神,“您放心,無論發生任何事,屬下都是向著您的。”說完,全淼控製不住的難受了一下。

趙時煦看了他一眼,未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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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時煦闖出宮一事極快的被稟報給楚輕,楚輕聽後,端茶杯的手抖了抖。

他就知道,聰慧如趙時煦,一旦趙王告訴他曾經的謀算,再加上他對自己的了解,他定然會明白,定然會有所動作,幸而自己比他快了一步。

“皇上,您怎麼了?”

張然看楚輕揪著胸前的衣裳,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急切的問道。

楚輕搖搖頭,隻道:“張公公,你說朕還能哄他回來嗎?”

張然聽後,忽然噤聲,他不是沒有勸過,隻是勸說無果,隻道:“皇上為何認為趙王依然存著謀反之心呢?”

“若沒有,他不會送上他的兒子,不會讓他的兒子懷著朕的血脈。”楚輕淡淡的說道,可每一個字都讓他心口疼痛。

“或許趙王是真心與您結盟。”

楚輕看著前方,道:“若是真心,他不會在時煦入宮時讓他帶著十四王爺的信物;趙王一直都在看風向,如今覺得這風吹的偏向朕了,所以他改變了主意,若哪日風向變了,他的主意就會變了,朕不能留這麼一個人在大靖。”

“南境抵禦魏國,若南境沒了,魏國那邊...”

楚輕笑道:“朕能這麼做,自然已有完全的準備,出征之時朕會從南境取道,讓趙王措手不及。”

張然聽後,無法再多說什麼,隻道:“皇上,那小王爺......”

楚輕沉默著,片刻後才從龍椅上站了起來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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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時煦不慌不忙的往城門而去,腦海裡卻都是楚輕。這破書他雖然不知道最後到底是怎樣寫的,可是他以為憑自己對楚輕的了解,對這世界的了解,是不會再出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的,隻是,這不僅出了,還出的過於出乎意料。

現下回想起來,他都不知道楚輕對他說的那麼多話裡麵,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人有時候真的是個非常神奇的動物,哪怕明天你就要和他分手,但前一晚依然還能抱著你睡覺。

趙時煦想著,隻覺的可笑。

“小王爺。”全淼已經準備好了,駕著馬車在城門口等著,裡頭坐著她的母親和姐姐。

趙時煦瞧著,略勾了下唇角,抬腿而去,然而才走不過幾步便聽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回頭一看,一隊兵馬正疾馳而來,領頭之人正是楚輕。

趙時煦忽然想起,楚輕和蕭阮撕破臉那日似乎也是這樣沒有任何先兆,也是這樣十分平靜,而這種平靜往往再無複原的可能。

“時煦,跟我回去。”楚輕縱馬而來,看著下首的趙時煦。

趙時煦仰頭看著他,卻是沒有說話。

楚輕翻身下馬,幾步走到他麵前,道:“時煦,朕保證不會傷害你父王。”

趙時煦看著他,忽然笑道:“楚輕~你不信南境,不信我父王,也從來不信我,對吧?”

“不,我信你,我信你待我的一切都是真的。”

趙時煦看著他,“我從未見過你這樣的人,看著一把刀在我麵前,卻不阻止我撿起來插進自己的心口,反而要欣賞一下我將刀插進自己心口時會是什麼感覺,是你想象中的麻木感,還是不可思議的痛苦感?”

“時煦,我...”

“你那日說,我待什麼都無所謂,所以你覺的,我待你也無所謂,即便那把刀插的再深,我也不會有太大的感覺,對吧?”趙時煦輕聲說道,沒有一點動怒的意思。

楚輕沉默了一瞬方道:“我隻是不知該如何告訴你我的計劃,隻能用這樣的方式,讓你自己知曉,時煦,我是不想欺騙你!”

趙時煦看著,然後一點一點的露出了袖中的短劍,緊接著抬起劍柄指著楚輕的咽喉,笑道:“楚輕,是我一開始的計劃就錯了,我乾掉了蕭阮,卻忘記乾掉真正的罪魁禍首。”

楚輕愣住了,隻因趙時煦在他麵前淚濕了滿麵。

楚輕看著,忽然覺的自己做了一個極大的錯誤決定,可是,他當真不想騙他。

“陳將軍。”全淼驚呼,隻見陳猛和汪渠帶人從後方包抄而來;他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小王爺早做了準備!

楚輕看著,也是驚訝,他明明讓十命,難道十命?

“楚輕,讓我回南境。”趙時煦一字一句的說道。

楚輕看著他,“如果我不肯呢?”

趙時煦莞爾道:“那我就殺了你。”

楚輕頓住。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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