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駕親征(1 / 2)

楚輕的反應跟九曲十八彎似的確實是出乎人意料的, 長孫長吉原本以為他怎麼也得先解決侵入京都的那梁國六萬大軍才對, 哪知道他壓根沒理。

正在他和勁鬆不知楚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時,楚輕輕飄飄的對他說了一句:“侯爺, 朕給您留下了十萬兵馬, 想來, 以侯爺身經百戰的經驗,要對付人數隻有區區六萬的梁國大軍, 以及守住京都是沒問題的吧。”

長孫長吉一聽,當時就愣了, 方才似醒非醒的模樣全然不見, 一下子精神了許多,仰頭看著上方的楚輕,忽然覺的他比先帝, 甚至比聖祖皇帝還要難揣摩。

“皇上,這...”長孫長吉難得舌頭有點打結。

“朕顧念侯爺一把年紀,所以兵馬多於敵軍, 再加上宮中的禁軍,您就是閉著眼睛,此戰也隻勝不敗。”

長孫長吉被楚輕的話弄的不知該說什麼,楚輕的反應太快了些,亦或是他早就做好了準備。這麼細想起來,他做的這些準備還有自己的一份功勞。

見楚輕已命林墨安排下去,並召六部尚書一同覲見,就知道他拖了幾月的禦駕親征的日子算是定下來了。

“皇上。”見楚輕要往太極殿而去, 長孫長吉終於十分正經嚴肅的喚住他。

楚輕略回首,卻沒有說話,隻是看著他。

長孫長吉擰著眉頭,喘了口粗氣,問道:“皇上出征何處?”

楚輕看了眼外頭陰沉沉的天氣,眼底的情緒誰也看不懂,隻聽他似乎沒有任何感情的分析道:“梁國那邊內亂未平,如今還顧不上,所以,您說朕要去哪兒?”

梁國內亂原本隻是小道消息,許多人都以為是以訛傳訛,畢竟梁國十四王爺與梁帝不和的消息傳了十幾年,但他二人自己都沒有當回事,好像就真的隻是傳言一般。如今楚輕這麼一說,倒像是真的,再加上顧國公去了梁國一直未歸....

長孫長吉忽然覺的,梁國這所謂的內亂,楚輕也有份。

“皇上,您當真要攻打南境?”長孫長吉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麵上所有的溝壑都因這難言的表情而皺了起來。

楚輕用無聲代替了回答。

長孫長吉正色道:“當年,南境先王對聖祖皇帝有恩,亦是聖祖皇帝誠心招安,才讓南境歸於大靖領土。您如今這麼做,置聖祖皇帝於何地?”

楚輕知道長孫長吉會這麼說,隻道:“侯爺,這天下的局勢何時一層不變過?更何況,南境已經自立一國了。”

長孫長吉笑了下,無奈道:“老臣知道,皇上羽翼已豐,不再是當年那個需要老臣幫忙當信差的孩子了。”

楚輕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然而勁鬆卻突然一針見血的問道:“你把時煦置於何地?你可曾想過時煦站在城樓上看著你領兵攻打南境時的表情?”

長孫勁鬆的話像一塊滾燙的烙鐵砸在楚輕心口,然而他像是早已瘋魔了一般,無論發生任何事都無法改變他早已製定好的計劃。

楚輕未有回答,抬腿離去。勁鬆不服氣,緊追了兩步,大聲質問道:“皇上,其實時煦一直都知道。”

楚輕駐足。

長孫勁鬆走過來,喘了下氣,“當初我與他在京都重逢交談時,他言語之間便透露過,他一直都知道您的野心,一直都知道您對南境抱的是什麼心思,但他依然願意幫您對付蕭家。不隻是南境被迫與您成了一條線上的螞蚱,而是他...他...”

勁鬆未有說下去的話楚輕明白。

“您當真要這樣對時煦?!”

長孫勁鬆控製不住的放大了音量,令一旁的張然不得已出聲提醒,然他卻絲毫不在意。

楚輕背對著他,事到如今,已經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他要的是十多年前就在思考部署的東西,無法一時之間因為誰而完全放棄。

遂,楚輕未有多言,徑直離去,林墨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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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脫離大靖自成一國的消息頓時在中原傳開,如今中原,除了大靖,梁國和魏國以外,又多了一個南境。雖然南境國小,但軍事一向厲害,尤其已騎兵聞名,如今自立一國的消息傳出來更是壯大了軍心。

趙王成了皇帝,趙時煦自然也從小王爺變成太子殿下了。

隻不過這個稱呼趙時煦自己都還不太習慣,更彆說彆人了。

“小王爺...不...太子殿下...不對,哎,你小子!”單於端著藥,終於忍無可忍,叫了幾個稱呼都不對之後,直接十分無禮的吼了出來,一副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趙時煦看著他,隻覺的十分好笑,“您又生什麼氣,藥我都按時喝了。”

單於來回轉,看著他的腹部,肚子是愈發的大了,離早產的產期是越來越近了,這期間最忌憂思憂慮,最重休息,但偏偏眼前這個人跟個陀螺似的,你就沒見他安生的休息過。

“您就不能好好的嗎?”單於投降般的說道。

趙時煦想要貧嘴兩句,但見這位老者麵上真心實意的關懷和無奈,貧嘴便也收了回去,繼而溫和的開口道:“單大夫,您不必替楚輕覺的虧欠我。”

單於頓住,看著他。

趙時煦微微笑了下,“二十多年前,您在雲州替卷入一場官司,您的對手冤枉您醫死了人命,官府對您屈打成招,判了您死刑。此事傳到宣玨耳裡,他覺的有些蹊蹺,便去調查,查出了真相還了您清白。”

趙時煦的三言兩語令單於身體僵硬。

“至此,您一直關注著他的身體,時不時的不請自來的去宣家為他號個平安脈。隻可惜他有孕一事並不是你查出來的,如果是你查出來,你當時一定不會當著宣冉的麵說出此事。再後來,他產子,九死一生,是您替他接生,也是您一直調養著他的身體。哪怕後來他入了宮,您也一直打探關注著他和楚輕的消息。”

單於的臉色已陣青陣白,很是不自在。

趙臻一看,立刻有些戒備起來,但趙時煦卻很輕鬆。

單於調整了下神色,呼了口氣,“原來您早就知道了。”

趙時煦點點頭,“一個大夫,即便再怎麼醫者父母心,也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如此關懷。當初在碧水山莊,您第一次來替我診脈,說那些勸我留下孩子的話時,我就知道,是楚輕讓您來的。”

單於聽後,眼圈微紅,“是他對不起您,若少主還在,以少主的心性,他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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