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就緒(1 / 2)

蕭阮說不清自己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 自那日他離開後, 楚輕便再沒搭理過他,自然是拒絕與他結盟的意思。他原本是氣急敗壞的,隻是沒想到楚輕居然真的攻打南境。

這消息傳出來的時候,他當真是驚訝了一把。

原來他以為楚輕隻對他一個人這麼狠, 現在看來, 楚輕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能夠看到他親自收拾南境,對於蕭阮來說, 也當真是個讓人樂嗬的消息。

這樂嗬還能讓他暫時忘記梁國的煩惱。

隻不過門外的侍衛很是沒有眼力見, 偏偏這個時候跑來打斷他,說是梁帝又要召見他。

這梁帝是個有些能耐的皇帝,至少識人的眼光是有的, 不然也不會讓自己做他的智囊了。但偏偏這個梁國有個十四王爺,那個男人陰沉的緊, 讓人常常不知他在想什麼, 最近這個節骨眼上, 竟還一直跟梁帝對著乾。大有些逼宮的意味,令梁帝時時的把他叫到身邊, 令他都有些煩了。

隻不過這梁國好端端的為何會內亂, 蕭阮還在調查中, 不過他知道這裡麵肯定有楚輕的手筆, 不然他不敢在這個時候視梁國於無物。

“阿輕,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蕭阮看著鏡子中隻露出半邊臉的自己的,聲音十分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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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城外五十裡處剛好是一個三岔路, 直麵通向大靖,左麵通向魏國,右麵通向梁國。而這其中,魏國離大靖距離最短。

在這個地方安營紮寨,當是斷了另梁國支援南境的機會。

隻是這樣做的風險極大,一不注意就容易被三國合力夾擊,所以需要速戰速決。

楚輕坐在營帳內親自部署了明日進攻之陣,總體來說是萬無一失的。

如果沒有外援,即便南境兵強馬壯,但畢竟國小,人數限製在那兒,楚輕所率領的兵馬是南境的兩倍,打的旗號還是收複失地,顯然對南境自立一國之事嗤之以鼻,不予承認。

瞧著麵前堆砌著的沙磊和地圖,楚輕眼神微微眯著。待一切安排就緒後他才抬腿出去,卻沒有直接回營歇息,而是站在野外看著夜色中那一彎殘月,靜靜的發呆。

張然持著拂塵站在他身側,待一縷涼風襲過,他才輕聲道:“皇上,您奔波了十來日,好好歇息歇息吧。”

楚輕依然看著那彎殘月,麵色白皙的近乎透明,瞧著沒有一點血色,看的張然愈發擔心。

自趙時煦離去後,楚輕幾乎也沒有一夜是踏踏實實睡好的。他每每想勸,卻又不知該怎麼勸。

“張公公,自我爹和我進宮以後,您便是一直陪在我父子身邊的,您跟在我身邊的日子,比十命還要長。”楚輕忽然說道。

張然聽著他的稱呼,沒有受寵若驚的驚詫,依然很是平和,“是宣主子和您不嫌棄。”

楚輕淡笑了下,“您說,明日我會把南境拿下嗎?”

“會。”張然幾乎是沒有思考般的脫口而出,因為這是事實。

楚輕未有看他,似乎也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多餘的問題。他一直在和趙時煦拚速度,眼下看來,自己拚贏了他,不知他現下在城內是如何的焦急。

“朕一直不懂,時煦為何不明白,若趙王肯乖乖交出兵權,答應削蕃,不再搞小動作,朕不會動他的。”楚輕淡淡的說道。

張然聽後,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自古以來,藩王勢大,帝王削蕃之事不少,每一次都會引起動蕩,每一次都總有一方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但不管是哪一次,倒確實沒有藩王主動交出兵權的,畢竟,兵權才讓人安心,尤其是對南境這種原本就曾是一國的地方。

“很多時候朕都在想,若時煦肯勸勸趙王,若他始終與自己在一條線上,事情絕對不會發展成今日這樣。”

張然知道這時候幫誰說話都是不妥當的,並且楚輕未必想讓他應答什麼。他或許隻是想發發牢騷而已,但張然還是忍不住的多嘴了一句,“或許小王爺也是這麼想的,易地處之,有小王爺在,南境未必會真的成為第二個‘蕭家’。”

楚輕一聽此言,周身的戾氣不受控製的往外湧現。

張然感受到了,卻並不擔心害怕,依然微弓著身子站在他身側。又想著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再多說一句也無妨,“您和小王爺,若有人願退一步,就好了。”

楚輕瞪著他,卻沒有發作什麼。

也不知道是話閘打開了還是如何,張然見已說到這份兒上,索性將要說的話都說了出來,“皇上,任何事都有折中的法子,隻看您願不願意折中。”

楚輕聽後,在蟲鳴聲中閉著眼,緊握著雙拳,道:“朕不願意。”

話落,楚輕轉身便往營帳而去。

張然聽後,沒有意外也沒有歎息,麵上表情如故,隻默默的跟上了楚輕。

然而楚輕回了營帳後卻沒讓他再跟進來,並將營帳內的人都打發了出去,一個人解了外袍,合衣躺在地榻上,然後從懷中拿出了那顆紅豆,靜靜的瞧著。

他在思索,思索他和趙時煦是如何走到現在的。然而思索過後,他發現,這根本就是注定的,從他想要皇權開始,從趙時煦不關心任何東西,隻關心南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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