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了(1 / 2)

有趙臻帶路, 趙時煦果然在極短的時間內抵達汴安, 這時天都還沒有亮。趙臻帶著他,在汴安城內避開所有看守一路拉著他, 直到拐進一個小巷子才將趙時煦帶了進去,並且將其抵在牆壁上,定定的看著他。

全淼跟著進來, 一見這情況立刻退了出去, 在巷子口守著。

趙時煦看了眼撤出去的全淼, 再轉頭看著趙臻。因為這個姿勢的緣故,他和趙臻靠的很近,近的兩人的鼻尖都快要抵到一起了。

這忽如其來的親密令趙時煦很是不習慣, “臻兄,你離我太近, 我都看不清你的臉了。”

趙臻聽著他略輕鬆的口氣, 臉色愈發沉著, 有那麼一瞬,他真想就著這個姿勢做點什麼。但他始終銘記麵前人的身份,並未有逾越, 聽趙時煦如此說後,便鬆開了他,向後退了一步。

有了空隙,趙時煦呼了口氣,一麵理著衣襟,一麵道:“臻兄, 你怎麼知道我會出現在瀘縣?”

趙臻看著他,卻是沒有出聲。

趙時煦感受到異樣,抬眸對上他的視線,發現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腹部。

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腹部,趙時煦看著他,“孩子已經出來了,白白胖胖的,很是康健。”

趙臻沉默了一會兒,方帶著極低的氣壓道:“是楚輕的孩子。”

趙時煦臉色微微沉了沉,“是我的孩子。”

趙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即刻收斂好情緒,這才又退了一步,朝趙時煦單膝跪了下去,“是屬下沒有護好小王爺。”

趙時煦搖搖腦袋,扶著他的手將他拉起來,“跟你沒關係,是我判斷失誤了。”

趙臻順勢起身,隻道:“那日的情形一定十分艱險,您...如此重要的時刻,屬下未有守在您身邊,屬下當真是...”

趙時煦對上他略有些深情的眼眸,立刻道:“好啦,現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到底是怎麼...”

“小王爺。”趙臻打斷他,喘了口氣方道:“我很擔心你。”

趙時煦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彆的情緒,驀地有些心焦,抿了下唇後才道:“臻兄,我知道,讓你擔心了,你放心,下次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我不會再判斷失誤了。”

趙臻看著比從前瘦了一圈不止的趙時煦,心裡一慟,那幾日的情形和趙時煦的心情,他即便不在,但也能猜到,遂,他盯著趙時煦,驀地開口道:“屬下能抱抱你嗎?”

趙時煦頓住。

趙臻有時候對他流露出的超出上下屬關係的情緒,他倒也不是不知道,隻是趙臻這個人一向極為理智,很多事情他都能控製,如今忽然說了這麼一句,倒是令人不知該如何回答。

“臻兄,我...”趙時煦看著他,話卻沒有說完,那一刻,他對上趙臻關切心疼的眼神,當真不知該說什麼,索性隻是一個友好的抱抱,倒也沒什麼,想著,趙時煦點了點頭。

趙臻靠近他,而後抬起雙臂將其擁進懷裡。這隻是一個禮節性的擁抱,趙臻並沒有得寸進尺,隻是他維持著這個動作半晌沒有放開。

趙時煦笑了下,而後抬起雙臂回抱著他,並拍了拍他的肩頭,再次安撫道:“好啦,沒事了啊,要被三水看到一向‘凶神惡煞’的趙大哥這副形容,他不得多吃驚。”

趙臻輕輕“嗯”了一聲,正欲放開趙時煦時,後背卻寒光一閃,促使他擁著趙時煦向側麵閃去。

“誰?”趙時煦低怒一喝。

那手持寒劍急攻而來的人並沒有做任何掩飾,趙時煦也認得那張臉,是有過幾麵之緣的陸青,是段涯的人,不,現在是楚輕的人。

陸青未有多言,隻帶著身後十數人一起朝趙臻攻去,那些人與他一樣,個個都是以一敵十的江湖高手!看這樣子倒全是衝著趙臻來的。

趙時煦抽出短劍相助,但還沒有來得及加入戰鬥,小巷兩個出入口處便湧來兩支梁國的軍隊,將他們包圍了起來。

陸青看著,知道這次殺趙臻的行動算是失敗了。

楚輕下令,命見到趙臻立刻將其殺之,但這個人跟個泥鰍似得,讓人沒有一次得手,這一次竟還中了埋伏。

“撤!”陸青大喝,帶著人躍起輕功從牆壁飛了出去,離去時他意味不明的看了趙時煦一眼,想著方才趙時煦和趙臻的那個擁抱,似乎是誤會了什麼。

但趙時煦沒心情體會他的眼神,見他們撤退後,那兩支軍隊便朝他們湧了過來。還不等他開口,那領頭之人便恭敬的給他請了個安,“屬下安懷叩見趙小王爺。”

趙時煦和趙臻對視一眼,而後盯著這個安懷,“你是何人?”

安懷抬起臉,正色道:“爺得知趙小王爺到了,命屬下派人接應,如今爺正在府中等您,您請。”說著,那安懷站起身,拿出了一枚玉佩。

趙時煦認得,那玉佩和他手中的那枚是一樣的,即刻便確定了來人是受何人指派的。

*

趙時煦帶著全淼和趙臻走出巷子,前方大街上已停著一輛十分富麗的馬車,那馬車的構造,從車頂的八角帆,車身的楠木,到拉車的汗血寶馬,都透著一股貴氣奢靡。

“小王爺,這十四王爺好大的派頭。”全淼小聲翼翼的說道,明明車內隻有他們三人,但他也覺的有數百雙眼睛盯著他們。

“不許對十四爺不敬。”趙臻一開口,全淼頓時打了個哆嗦。

趙時煦看了他一眼。

趙臻沉默著。馬車內突然就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隻聽得見車軲轆轉動的聲音。

良久後,趙臻才道:“小王爺,屬下...”

“我說過,對臻兄的過去不感興趣的。”

趙臻默默了一會兒方道:“謝小王爺。”

趙時煦頓了一下,而後也露出一個笑來。

從那巷子到十四王府,似乎有些距離,趙時煦坐了許久,困勁兒都上來了馬車才停了下來。方才那個叫安懷的小將在外恭敬的出聲道:“趙小王爺,到了。”

趙臻先行推開車門下車;全淼攙著趙時煦出來,趙臻將他牽了下來。

下車後,趙時煦整理了下衣袍,而後看著麵前的十四王府,果然不出意外的,有什麼樣的馬車就有什麼樣的王府。這王府富麗的哪怕在夜色下都能發出金光了。梁帝容許如此恢弘富麗,堪比小型皇宮的府邸出現在汴安,足以見這個十四王爺在梁國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趙小王爺,請。”安懷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趙時煦“嗯”了一聲,抬腿而入。

全淼跟在他身後,這還是他自幼年時離開,第一次回梁國。對於這位十四王爺,他小時候倒也在街頭巷尾聽人說過,是個極狠的角色。遂,比起趙時煦的淡然,全淼更多的是戒備。

趙時煦在安懷的帶領下,入王府後七拐八拐,而後拐進內院,這內院的整個裝飾比外院瞧著更為富麗,一磚一瓦都快抵得上千金了。

‘窮奢極欲’這四個字一下子就撞進了趙時煦的腦袋。

“爺,人到了。”

安懷在書房門外停下,稟報道。

“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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