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一聲“碎餃子好了！”
其他人都沒有太大反應，隻唯獨季茂佳和吳凡俱是一愣。
有多少年沒有聽過這道菜名了？
季茂佳伸頭看著那一大碗的碎餃子，還有旁邊一碟碟一碗碗的配菜，下意識轉頭看向身邊坐著的老爺子。
吳凡也正怔怔看著那碎餃子。
氤氳的熱氣模糊了視線，眼前浮現的是當年一大一小，兩人擠在那間有些狹窄的廚房裡的場景。
季茂佳的父母工作繁忙，沒有時間照顧孩子。
那會兒不少學習好的孩子都會寄住在老師家裡，方便平時輔導功課，還能有人幫著照看。
季茂佳那一屆的學生，吳凡就隻收了他一個帶在身邊。
一中的課業向來繁重，平日裡下了晚自習回到家，基本上都要十點半左右。
而就在季茂佳生日那天晚上，吳凡熬了半宿，包了一鍋的碎餃子，給季茂佳慶祝生日。
吳凡打著赤膊，穿一條格子睡褲。
夏日悶熱的夜晚，迎著窗外點點星光，兩隻大手零活的捏著小餃子。
剁好的肉菜下鍋炒成鹵子，熱騰騰澆在煮好的餃子上麵。
最後再用熱油燙出一大碗噴香辣子。
倆人對桌，低頭撈碎餃子，狼吞虎咽，滿嘴淌紅油。
當年那段明明已經被淡忘的記憶，隨著這一份碎餃子而再次浮現，變得清晰。
季茂佳驚訝又懷念的說道：“老師，這不是當年您給我過生日時做的碎餃子嗎？”
其他人聞言，紛紛轉頭看過來，聽著他們說話。
吳凡笑了：“你還記得？”
季茂佳點頭：“記得！您當時說，在您的家鄉過生日的時候，就興吃這一碗碎餃子。”
旁邊有人說道：“老師，你們家鄉的這個傳統還挺特彆啊！”
吳凡樂了，擺擺手：“哎！什麼傳統啊！其實當年啊，我就是騙他呢！”
問話的人一愣，季茂佳也是一臉的詫異。
吳凡說道：“那會兒，你們都高二馬上升高三了，學業正忙。他當時住在我家裡，每天跟我一起上下學。他生日那天，我實在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時間去給他買蛋糕，後來又想著孩子一年才過一次生日，肯定特期待。所以這才大晚上的張羅著給他做一頓碎餃子，騙他說是我們家鄉的傳統......”
“我那會兒做的，可沒有這個正宗，捏的沒這個漂亮，鹵子也沒這麼豐盛，還有這配菜，真是......”
吳凡說著說著笑了：“這傻孩子，倒是把我的話當了真......”
笑著笑著，老爺子眼眶漸漸紅了：“時間過的可真快啊！這一晃，你們都長大了。”
季茂佳鼻子一酸，強壓下眼底的淚意：“是啊，老師。當年您為我過生日，現在輪到我為您過生日了。”
季茂佳站起身，親手盛了一碗碎餃子，灑了一點點的油辣子，遞到吳凡的手中。
“老師，您快嘗嘗，他們店裡做的怎麼樣！”
吳凡笑著接過來，盛了一口送入嘴裡。
濃香的鹵子夾雜著微辣的肉湯，混雜著小巧的餃子，一口咬下去，飯菜湯合一，色香味俱全。
“好，好吃啊！”
季茂佳由衷的說道：“老師，祝您生日快樂！”
其他幾人趕忙附和：“老師，祝您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