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潑猴,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看我穿上喜服的樣子?”付臻紅的唇角愉悅的上揚,他將裙袍隨意的搭在手腕上,然後走到孫悟空的麵前,抬起眼眸看著孫悟空,如黑漆一般的眸色裡浮現出一抹促狹:“昨晚才喊了我媳婦,現在又如此著急的催促我換上婚裙,這不知道的還以為要和我成親的人是你這石猴呢。”
付臻紅故意拉長了最後一個字的尾音,明明是戲謔的話語,卻因那淺淺的漫不經心的語調而無端透出了幾分曖昧和隨性的慵懶。
孫悟空:“……”
這白骨小妖沒完沒了是吧,就逮著他喊媳婦那事不放!
豬八戒捂著被孫悟空踹疼得屁股,在一旁聽得瞪大了眼睛,頓悟道:“猴哥沒想到你這麼狡詐,竟然是想借此……”
豬八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觀察到孫悟空臉色有變的沙悟淨給一把捂住了嘴,這絡腮胡大漢趕緊將豬八戒拉到一旁,苦口婆心的勸誡道:“二師兄,你就彆再說些瞎話繼續添亂了。”
豬八戒打開沙悟淨的手,不服氣的為自己辯解:“沙師弟,你不能總是偏袒那猴子,我心有疑惑便問出來,怎麼這還就成添亂了?”
“行了,”唐僧突然開口。
明明隻是最簡單的兩個字,卻瞬間讓空氣安靜了下來。
白衣僧人先是看了一眼付臻紅手腕上掛著的豔色喜服,隨後才抬了抬眼簾看向嘴角含著笑的付臻紅,語氣不冷不熱的說道:“你去換上吧。”
付臻紅沒動,反而是說了一句:“我要你和我一起。”
唐僧聞言微微措愣了一下,他沒想到付臻紅會說出如此言語。
孫悟空的目光在唐僧和付臻紅臉上來回看了看,英挺的劍眉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你換個喜服還要讓人幫你?自己沒手?”
“小紅我可以幫你。”豬八戒眼睛亮亮的舉起手來。
“這衣衫款式繁瑣,看起來頗有些講究,你們這幾個人裡唯有和尚他最為心細,如若我穿它的時候遇上不會擺弄之處,有和尚在也能快速解決。”
付臻紅這話既是回答了他為何要讓唐僧跟他一起的原因,同時也算是在變相的回絕了豬八戒的自告奮勇。
孫悟空聽罷,卻還是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聯係到這白骨小妖平時總總輕佻表現,他總感覺這狡猾的小妖讓他師父一起去房間並不是隻為了單純的幫忙這麼簡單。
極有可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偏偏對方說得有理有據,他一時之間竟也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來反駁。
付臻紅沒有再繼續搭理神色突然變得有些糾結的孫悟空,他把這華豔的喜服重新放進大盤盒裡,蓋上蓋子之後一手抱住這盒子,另一隻手輕輕拉住了唐僧的手腕直接就往房間走。
唐僧半闔下溫潤的眉眼,視線落向付臻紅那握著他手腕的白潔柔荑上,他並沒有要掙脫的意思,而是任何付臻紅拉著他離開。
孫悟空就這麼看著付臻紅把唐僧從他眼皮子底下帶走,這白骨小妖此番牽著他師父的動作讓大聖爺想起了昨晚上他還未酒醒那會兒,自己也是這麼牽著那小妖,不過不是隔著一層衣服的手腕接觸,而是親密的十指交握。
一天的時間都未到,相似的畫麵卻已經換了人,這麼一想後,孫悟空再看向付臻紅和唐僧背影的時候,心裡竟然莫名就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付臻紅一路無言的將唐僧拉到了房間。
在他把門關上之後,白衣僧人就十分自覺的坐在凳子上,他端正著身姿,以後背對著付臻紅。
付臻紅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隨即變回到了自己原本的模樣,打開盒子拿出喜服開始換了起來。
付臻紅並沒有將手上的動作刻意的放輕,此刻,因為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的緣故,空氣便顯得格外的沉默。
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之下,付臻紅脫下外衫時衣料與衣料的摩擦聲就仿佛是像被放大了一般,毫無阻隔的傳入到了白衣僧人的耳膜當中,無比清晰的直入到他的腦海深處,讓他根本無法徹底的沉靜下心來。
最後唐僧乾脆就閉上了眼睛,在心裡默默念起了佛法經書,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忽略掉身後那容易讓人起旖旎心思的響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窗戶外漫灑進來的陽光也變得越來越稀薄。
唐僧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直到肩膀上被一隻手輕輕搭住之後,那隔著一層衣料也能感覺到的冷意才讓他瞬間睜開了眼眸。
付臻紅弓下身體,直接從身後抱住了唐僧,他用手臂圈住這白衣僧人的脖子,將冰冷的臉貼到僧人溫熱的臉頰上十分親昵的磨蹭了一下,在感覺到對方因他這突然的舉動而驟然繃緊的身體後,才不疾不徐的吐息道:“和尚,你都不回頭看我,又如何能得知我是否需要幫忙?”
他的語氣輕輕的,聲音有些低,嘴唇覆蓋到唐僧耳邊喃呢的時候,細軟綿長的語調像是在撒嬌。
那溫熱的氣息噴灑到唐僧的耳垂,讓他的耳根迅速躥紅,心臟處仿佛有一根羽毛落入了其中,帶動出了一陣不適的酥癢。
他想起身避開少年這過於親密的接觸,卻被對方察覺到了意圖而抱得更緊。
付臻紅的胸膛貼到了唐僧結實緊致的後背,他身上冰冷的體溫隔著衣料傳遞到了唐僧的身體裡,讓白衣僧人因這毫無活人之氣的溫度而下意識顫動了一下。
“你如若需要我幫忙,便不可再起頑劣之心。”唐僧溫潤的嗓音裡難得泛出了一絲冷意,他似乎是在告誡付臻紅,也似乎是在告誡自己。
付臻紅嗤笑一聲,終究什麼也沒說的鬆開了對唐僧的環抱。
唐僧鬆了一口氣,這才起身轉向了付臻紅。
而這一轉,便驀地撞進了少年驚心動魄的美貌當中。
少年的身形本就高挑秀雅,一襲華麗的錦繡紅裙越發顯得他身姿曼妙,大有一種飛燕臨風之姿。
明明未施粉黛,卻氣韻天成,無不透著一股素麵清絕的瀲灩容光。
媚色入骨,入豔三分。
隻需一個眼神,就足已讓人魂牽夢繞。
唐僧一直都知道沒有誰比眼前這個少年更適合紅色,穿白衣時少年是矜貴的、雖眼角眉梢間會流露出些許的媚色,然更多卻是一種幽深又冷漠的高不可攀。
而此刻,豔麗的紅色嫁衣襯得少年肌如白雪,配上那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姝色容顏,便是豔光芳影,勾人心魂。
便是唐僧,也在付臻紅這樣的惑色之下看呆了些許。
如果隻是普通的紅色衣袍還不足以讓白衣僧人有如此直觀的呆愣反應,偏偏這是代表著新婚燕爾、鴛鴦交頸的紅,代表著是情絲纏繞、洞房花燭的豔,更代表著情之所至時能一點點被脫下的旖旎婚裙。
在少年抬眸看向他這一瞬間,唐僧的心裡竟然徒然躥生起一種仿佛是他在迎娶對方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