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這叫燕赤霞的捉妖師,還是這白衣書生,兩個人的體質都是十分特殊的純陽體,陽.氣相當精純。對於他們這些鬼怪妖魔來說,若是吸收了他們體內的精氣,能迅速將修為提升到另一個層次。
雖然聶小倩對於這種修行方法並不喜,但來蘭若寺帶走寧采臣是那樹精的要求,此番他若是能成功帶走寧采臣,月圓之夜就不用在上交另一個男性。
他隻有百年修為,一直以來又被樹精壓製,以他現在的實力,並不能打過燕赤霞,但黑山可以,黑山現在就在這裡,若是作為眾妖之王的黑山出手,即便是擁有著青峰七星劍的燕赤霞,也不能夠幸免。
若是半個時辰前,聶小倩還能十分肯定的說,作為妖怪的黑山不會放過捉妖師。然而眼下,在看到黑山與這捉妖師之間的微妙氛圍後,聶小倩卻不敢確定了。
一旁的琉璃有些費解,她實在不明白聶小倩為何會在這個時間點上突然問黑山大人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
“小倩,你在開什麼玩笑,黑山大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兩個絕頂的補物。”
妖怪和捉妖師自古以來都是水火不相容的對立方,作為眾妖之王的黑山大人,怎麼可能放任這捉妖師在眼皮子底下囂張作亂?
聶小倩卻沒有說話,他隻是用漆黑的眼眸深深的凝視著付臻紅,冷冽的眼神仿佛直直的看到了付臻紅的內心深處,要洞察出他的一切想法。
聶小倩在等付臻紅的回答。
他隱隱感覺到了,黑山似乎沒有要出手的打算,黑山若是不出手,以他現在的修為,再加上一個實力比他更不計的琉璃,根本無法從燕赤霞的手中帶走寧采臣。
想到這種可能性,聶小倩的眼神頓時更冷凝了。
而被聶小倩的話中所提及的燕赤霞和寧采臣,也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到了付臻紅的身上。
他們都在等付臻紅的回答。
於是這一刻,詭異的氣氛在這鬼氣深深的蘭若寺彌漫開來。
而作為這幾人中唯一的一名女性,琉璃突然覺得空氣似乎變得越來越冷了,明明她是天性冷血的蛇妖,卻還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一股讓她毛骨悚然的寒意。
不應該啊。
琉璃暗暗打了一個機靈,她的視線在這幾個男人之間來回掃視了一遍,最後也把目光定格到了付臻紅的身上。
從黑山大人出現開始,氣氛就朝著越來越詭異的方向發展了。
[琉璃這妹子,身在修羅場而不自知。]
弱雞係統的聲音裡透著一股看熱鬨的興奮勁兒。
[小紅,寧采臣和燕赤霞這邊是兩個,聶小倩那邊是一個,二對一,這輪倩哥哥鐵輸。]
付臻紅沒有搭理這弱雞係統,這三兒除了長了一張會逼逼叨叨的嘴,基本沒什麼用。
付臻紅看向聶小倩,“帶走寧采臣可是那樹精槐生的命令?”
聶小倩低嗯了一聲,提及那個樹精,聶小倩的下頷曲線繃得更冷硬了,他無比厭惡那樹妖,卻也因為受製於他,而不得不聽命他的差遣。
“黑山大人,姥姥讓我們帶走這書生,是為了將這書生獻給您。”琉璃主動解釋著,嬌俏的臉上帶著一絲諂媚和討好:“你若是吸收了這書生的陽.氣,實力定然會愈加強大。”
付臻紅聞言,臉上沒有太大的變化。
一旁的寧采臣卻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原來這兩個妖怪抓他,是為了獻給黑山。
獻給……黑山。
想到這,寧采臣突然感覺到了一絲微微的窘意和一種隱約的羞澀,看向付臻紅的眼神裡也有些微微的鬆怔,耳根更是不自覺的泛出了薄薄的紅暈。
聶小倩見狀,眼神一沉,身上的寒氣頓時更重了。就連燕赤霞,見寧采臣突然這副有些害羞的樣子,也多少覺得有些不舒服。
付臻紅淡淡的看了琉璃一眼。
琉璃的心裡咯噔了一下,莫非是她多嘴了?
而就在這時,一股濃重陰寒的妖氣突然從殿外彌漫進來。
數不清的墨綠色樹根如同一條條吐著信子的危險毒蛇一般,沿著冰冷堅硬的地麵肆意的蔓延伸長,以極快的速度迅速滑進了殿內,在滑到了付臻紅的腳邊,然後順著付臻紅的腳踝一圈一圈的慢慢往上纏.繞。
這些樹根就如同某種束縛一般,直到攀附到付臻紅的腰腹位置,才停了下來。
琉璃麵色一喜,叫了一聲:“姥姥。”
“還真是熱鬨啊。”
雌雄莫辨的聲音在這殿內彌漫開來,帶著無比詭魅陰冷的寒氣,穿透人耳膜的時候,讓人背脊發涼,汗毛聳立。
在這話音落下的同時,一個清瘦的身影在付臻紅的身後顯露了出來。
一襲黑衣,墨綠色的發絲披散在身後,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麵容,狹長的鳳眸裡流轉著一股狠辣和晦暗。
是樹妖槐生,但卻與付臻紅在枉死城裡見到他時不一樣。
付臻紅垂下眼眸,看向了這雙將他的腰肢環住的手,因為傷還沒有好的緣故,本該是白嫩細膩的肌膚依舊是乾枯蒼老的,失了水份般充滿著褶皺。
但無論是骨骼,還是指關節都是十分纖細小巧的,這樣的大小並不是一個男子所擁有的手。
付臻紅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香息,像是女子的脂粉香,卻又不是水粉這種浮於表麵由塗抹和擦拭而來的味道,而是一種仿佛從骨髓裡散發出的香味。
他能無比清晰的感覺到背後有兩個柔軟又圓潤的物體正緊貼著他的身體。
此刻,這樹妖,是用得女子的形態。
由於槐生是背對著付臻紅的緣故,所以他無法看清楚付臻紅此刻的神情如何。他的視線在燕赤霞和寧采臣臉上掃了一眼後,又把目光放在了付臻紅的身上。
他手臂收緊了抱住付臻紅的力道,故意用那富有彈性的地方去輕輕磨蹭了一下付臻紅的後背,然後微微墊著腳尖,將唇湊到付臻紅的耳邊,用女性的嗓音風情萬種的說道:“不過才兩日不見,槐生真是想黑山大人想得心尖都有些疼了。”
說完這句話後,槐生甚至還當著眾人的麵,直接伸出了舌尖,在付臻紅小巧精致的耳垂上輕輕舔了一下。
琉璃看到這一幕,不知怎麼的,臉突然就紅了起來。雖然她不是沒有見過姥姥女子形態的模樣,甚至姥姥在與她們這些下屬說話的時候,基本都是女子的形態,但此番看到陰冷狠辣的姥姥如此曖昧的對黑山大人做著越界般的挑逗動作,琉璃無端感覺到了一種隱約的羞恥感。
女子形態的姥姥與黑山大人,這麼親密的貼在一起,畫麵顯得很詭異,卻也很邪、很魅,有一種讓人想要驚呼的衝擊力。
聶小倩看著槐生那纏住付臻紅腰腹的手臂,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了拳,他覺得這畫麵無比的刺眼,甚至感覺到了憤怒。
付臻紅抬了抬眼皮,不動聲色的將這些人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
“槐生。”付臻紅喊了身後的樹妖一聲,平靜的語氣裡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槐生輕笑一聲,鬆開了手,隨後挪動腳步,站在了付臻紅的身邊。儘管他沒有再做些其他的動作,不過還是故意控製著距離,讓自己的手臂與付臻紅的手臂貼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