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雖然不明白黑山如此執著的讓他吃完這串糖葫蘆的意義是什麼,但既然黑山已經對他開了口,他願意無條件的選擇縱容。因為此時的他,不再是與妖怪身份對立的捉妖師,他僅僅隻是燕赤霞而已。
看著剩下這八個糖葫蘆,燕赤霞在付臻紅的目光注視下毫不猶豫的又吃了一顆到嘴裡。
糖葫蘆的獨特味道頓時充斥進燕赤霞的整個味蕾,剛開始咀嚼的時候是一陣沁人的酸意,酸澀的感覺過後,糖漿的甜味便縈繞在了燕赤霞的口腔裡。
這個味道,與他在人界吃過的糖葫蘆並沒有任何的不同。不過既然黑山執意讓他吃下這串糖葫蘆,想來這其中或許還有著什麼其他特彆的深意。
但黑山沒有告訴他緣由,他也就識趣的沒有多問。拋開那些複雜的因素不談,偶爾像現在這般吃著小時候才會喜歡吃得糖葫蘆,也算是一種奇妙的味覺回顧。
燕赤霞吃東西的速度很快,但是吃相卻並不難看,而是透著一種灑脫又隨性的肆意感。
他一手拿著糖葫蘆,另一隻手牽著付臻紅。
此時的燕赤霞和黑山,就像是一對最普通的熱戀情侶,在這百鬼夜行的枉死城內,沒有誰會去在意他們兩個的身份。
燕赤霞在吃完最後一個糖葫蘆後,並不是他的錯覺,他明顯感覺到體內有了一股十分充盈的力量。
看著已經空掉的竹簽,燕赤霞見身旁這狡黠的妖怪仍然沒有告訴他原因的意思,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這個糖葫蘆,是有何玄機?”
付臻紅不甚在意的說道:“能強健體魄,這算是玄機嗎?”
燕赤霞抿了抿唇,琥珀色的瞳孔深深地凝了付臻紅兩秒,他知道黑山沒有說出實話,隻是簡單的強健體魄?這樣的說辭他是不信的。
“你方才消耗了多少年的妖力來換取這一串糖葫蘆?”燕赤霞的聲音冷沉了下來,看著付臻紅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他的內心深處突然躥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裡是枉死城,這一天是百鬼夜行。
燕赤霞曾經從他師父那裡也多少了解過一些關於鬼門大開的情況。
百鬼夜行這一天夜晚,枉死城內不會有身份的上下階級的劃分,而是隻有商販和購買商販物品的買方。
也正是因為如此,即便黑山是枉死城的掌管者,從小販手中獲取物品的時候,卻也需要付出等同的酬勞。
隨著時間的流逝,吃完糖葫蘆的他越發感覺到體內的力量正在往更加充盈和霸道的方向發展。他的全身骨骼仿佛被換新了一般,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身體也變得輕盈,如同精神力也被什麼洗髓過了一樣,他的視力變得異常的敏銳,耳力也變得更加的清晰,甚至能十分輕鬆的就感知道方圓百裡的所有情況。
他現在這種情況,就像是道法修為突然上升了幾百個台階。
“告訴我,你究竟消耗了多少妖力。”燕赤霞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付臻紅挑了挑眉,“你猜?”
燕赤霞的下頷冷硬,嘴唇緊閉成了一條直直的線,知道從付臻紅這裡得不出答案之後,燕赤霞眉心一擰,牽著付臻紅直接往方才賣糖葫蘆的那個小商販走去。
等燕赤霞走過去之後,發現小商販手中的糖葫蘆已經賣得隻剩下了最後一串,而這小商販那原本被模糊了的麵容,此刻竟然十分清晰的顯現了出來。
而這些都不是最讓燕赤霞覺得震驚的,最讓他驚訝的是這個賣糖葫蘆的小商販,有著一張滿是皺紋的蒼老麵容,眼窩深陷,容貌灰黑詭異。
這是一張對於燕赤霞來說並不陌生的臉。
不久之前,他才見過這張臉,並且還支付給了這個老人幾枚冥界銅錢。
這是那個渡河的艄公!
為什麼一個艄公會來這裡賣糖葫蘆?而所賣得糖葫蘆走有著增強他修為的奇異效果,黑山付給這艄公的酬勞究竟又有多少?
燕赤霞的心中湧出了無數個疑問,他想到了他在這個艄公船隻上的時候,在水中所看到的畫麵,那條河既然不是一條普通的河流,那麼在船頭劃船的艄公也不會是一個普通的艄公。
就在燕赤霞思緒飛轉間,艄公的最後一串那隻串了一個果實的糖葫蘆也賣了出去,買走這串隻有一個糖葫蘆的是一位容貌清麗的女鬼,女鬼的身邊跟著一個容貌同樣秀氣的女子。
“用千年的修為買這一個糖葫蘆,值得嗎?”女子想不明白的問那身旁那拿著糖葫蘆一臉笑意的女鬼。
“我覺得挺值得,”女鬼看著手裡的糖葫蘆,眸色裡浮現出了期盼:“吃了它,無論投胎幾輩子,我的記憶都能保留下來。”
女子還是不明白,記憶保留下來又有何用。
記憶太過深刻隻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兩個女子的談話讓燕赤霞從思緒中回神,他看了一眼從他身側走過的女鬼,又看了一眼付臻紅,英挺的劍眉頓時皺得更緊了。
如果一個糖葫蘆就需要一千年的修為,那他吃了九個。
九個!九千年。
燕赤霞的內心震驚不已。
即便是再厲害的妖怪也不能永生,黑山是修行了萬年的大妖,但他又有多少個這樣的就九千年?
“那九個糖葫蘆,到底有何意義?”燕赤霞走到艄公麵前,十分急切的問出了口。
艄公並沒有立刻回答燕赤霞的問題,他先是看了看站在燕赤霞身旁的付臻紅,然後才把目光轉回到了燕赤霞的身上。
“年輕人,既然已經吃完,又何必糾結這其中的深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