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第一美人(完)(2 / 2)

有不少武力高強的江湖人被納入朝廷,成為朝廷編製的人員。有些朝廷沒有捉到的漏網之魚,也在被其他江湖中人追殺,在各地東奔西走,如喪家之犬。

大半年後,一切事情塵埃落定。

因為唐家堡的禍事已經全都被衡玉接手過去,不需要掛念唐家堡的事情之後,唐威的心情放鬆了不少,也是因此得以好好休養身體,所以這半年來他的身體倒是恢複了不少。

唐年與唐威和衡玉溝通之後,將唐家堡之前的供奉全都遣散了,不過在詢問吳明時,唐年直言道:“吳明叔叔與我父親莫逆之交,等過一段時間安定下來後,我將會外出遊曆,但隻留玉兒和父親在堡裡我不放心。若是吳明叔叔暫時沒有其他去處,可願意留下來住在這裡把唐家堡當成你的家?我與玉兒日後定然也會奉養叔叔到老。”

衡玉也站在旁邊,笑意盈盈望著吳明,隨著唐年一起勸道:“吳明叔叔,仇恨已了,接下來就好好過日子,閒暇時與我父親下棋,如果在唐家堡呆得無聊了就出去遊曆一番。把唐家堡當你的家。”

吳明家中之前突生變故,因此犯事而導致父親被斬首,自己也受到牽連被流放千裡之地外,他遭受了那麼多痛苦,這個男人幾乎都沒有流過淚,此時卻覺得眼眶一瞬間有些濕熱起來。

他望著俏生生站在那裡的衡玉,想著若是他的女兒能活著,現在也與衡玉一般大了。這也是為什麼吳明一直願意陪著衡玉,護她周全的原因。

“好,那我就等你兄妹二人給我養老。”吳明拍了拍唐年的肩膀,這麼對他道。

沒過多久,衡玉就收到消息,當今陛下冊立五皇子孟旭修為東宮。

隨著這個消息而來的,還有孟旭修寫給她的一封信,他還派人給衡玉送來了一位老神醫,算是應了當年對她許下的承諾。

衡玉先是把信拆開。

不大的紙張上,隻寫著力透紙背的“多謝”二字。

送他如此大的功勞,她自然當得起這一句謝。

衡玉將信紙遞到火爐旁,看那炭火一點點蔓延到紙張之上,然後將它燒成灰燼,隨著拂進室內的風一道吹散開,彌漫到室內角落裡不見了蹤跡。

處理掉這封信後,衡玉才出了門,去見孟旭修派人送來給她的老神醫。

老神醫沒有後人,也不拘泥於醫術不傳女子,倒是願意過來教授衡玉,但他也對衡玉明說了,他可以教衡玉,但若是衡玉學不到他八成醫術,在外行走時不允許稱自己為他的弟子。

衡玉之前閒暇時一直在翻看醫書,也學了幾手,這時候上手非常快,老神醫原本教得漫不經心,沒成想她竟然有很好的資質,當下認真了不少。

師徒兩人時常在一起學習,老神醫無事做了便去尋唐威和吳明下棋,三人倒是成為了棋友。

唐家堡的生活恢複了平靜與安定,唐年放下了不少心,就提出自己要出去遊曆一番,估計這一行要半年才能回來。

唐年如今劍法越來越高深,倒不用擔心他會遇到什麼危險。隻是衡玉送彆的時候,笑著對唐年道:“哥哥若是遇到了合適的姑娘可不要錯過了,儘早為我尋個嫂子回來。”

唐年無奈應是,不過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反問衡玉,“那玉兒何時為我尋個妹夫?”

“順其自然就好。”

也是,這樣的生活已經足夠美好,若是單純為了嫁人而嫁人,他的妹妹日後不快樂了怎麼辦。

“我隻希望你與父親能夠健康快樂地活著。”唐年溫聲道,抬起手撫了撫衡玉的頭發。

衡玉唇角含笑,目送著唐年縱馬離去。

半年後,衡玉醫術進步了很多,不過中醫博大精深,她還有得學。但是學了半年她已經可以出診治療些普通的傷風咳嗽等小毛病,老神醫便帶著她一道去了唐縣,給唐縣百姓義診。

那些疑難雜症全都是老神醫出手治療,普通的小病則都給了衡玉練手。

唐家堡財大氣粗,這些時間,琳琅閣已經在全國各地大城鎮紮了根,女人的錢好賺不是說說的,不過半年時間,單是琳琅閣的收益,就抵得過唐家堡其他產業所賺的錢財了。所以幫百姓開的藥全都由唐家堡幫忙墊付了。

義診持續了整整三天,結束那一日,衡玉和老神醫回了唐家堡,在路上的時候恰好看到一男一女從遠處縱馬而來。

兩人隔得還遠,看不清麵容,待兩人近了,衡玉才認出那個英姿勃發的男子正是她的哥哥唐年,至於那個女子她並不認識,不過長相嬌俏美好,讓人一見便心生好感。

“哥哥。”衡玉出聲。

唐年一開始沒注意,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才發現站在那裡的人正是衡玉,不由拉住馬韁停下,驚喜道:“玉兒。”他的目光移到老神醫身上,恭敬道:“徐神醫。”

老神醫撫了撫自己花白的胡子,點頭算是打招呼,麵上一直端著自己仙風道骨的醫仙形象。

在唐年旁邊的女子也勒停了馬,拱手向衡玉兩人問好。

衡玉沒有出言調侃,等回到唐家堡洗漱一番後也差不多到了用晚膳的時間。

在飯桌上唐年正式向幾人介紹跟著他回來的女子,他這一次回來,也是為了成婚的。

“當時多虧了蓉娘,否則我可能就要廢了一條腿了。”唐年把這件事一說出來,頓時幫周蓉刷爆了好感。

當時他出入密林,不慎被毒蛇咬中腿,還是路過的周蓉幫他處理了蛇毒,並且把他帶回去治療一番,那蛇毒才沒有深入骨髓。兩人也因此結緣生情。

既然唐年與周蓉情投意合,唐威自然沒有意見。

等唐年與周蓉的婚禮辦好沒多久,就傳來皇帝駕崩太子登基的消息。

第二年新帝改元,不久之後衡玉收到孟旭修的來信,他在信中問她若是家裡人不能明斷,總想著把家裡的東西給外人要怎麼辦。

衡玉隻回了他幾個字——遏製,或者縱容再反殺。

外戚之禍必須遏製,當斷不斷必將反受其亂。

孟旭修的外祖一家勢力極大,手裡掌有兵權,這在孟旭修還是皇子之時對他有極大的好處,他能當上這個太子有一部分原因也是靠了母族的支持。

他的母族為了他登上皇位費儘心機,自然也是有所圖謀的。

畢竟這更多就像是一場政治投資,因為孟旭修與他們關係匪淺,所以最後在選人的時候他們選擇了孟旭修。

但是他們的投資已經得到回報了,卻依舊在索取。

貪欲一點點被養大,如今他外祖一家已經觸碰到孟旭修的底線了。

信被傳回去後衡玉就沒有再管過了,她師父身子骨還很硬朗,兩師徒倒是時常背著藥筐進入山林裡采藥,每隔一個月便去容縣義診磨練自己的醫術,漸漸的,衡玉的醫術已經能得到她師父的認可了。

而京城裡,孟旭修接到心腹遞回來給他的信後,隻看了一眼就燒掉了,讓人處理掉燒儘的灰燼,不留下一絲痕跡。

一開始孟旭修選擇的是遏製,但是他母族卻以為他這個皇帝軟弱了,過了那條線之後孟旭修不再心慈手軟,采用了第二條意見,先是縱容,然後反殺。

建興四年,皇帝母族陳氏家主被斬首,陳氏其餘人等皆被貶為庶民。皇太後震怒吐血,掙紮著向皇帝求情,卻被皇帝閉門不見。

母子兩因此生隙,但本朝以孝治天下,後來皇帝抵不住滿朝的勸誡,親自去了太後寢宮與太後商議。

誰也不知道這對天子下最尊貴的母子倆商議了什麼,但當皇帝離開太後寢宮後,太後也不再生氣了,當晚還親自給皇帝熬了湯水送過去。

建興六年,孟旭修推行新的政令,努力提高女子的社會地位,雖然引起了半朝的抗議,但他如今已經執掌大權,在他的強權壓製下,這些政令最後被推行了下去。

效果如何卻是要十年二十年才能看到,但孟旭修已經做到了他對故人的承諾。

建興十九年,一場大病後,孟旭修幾度昏迷垂危,已是藥石無醫。

一日,他清醒過來,掙紮著起身,命人給他研墨。

孟旭修顫抖著握了筆,想要給衡玉再寫一封信。

他原想寫句詩表示自己對那個女子的傾慕,但想了想如今他已經大限將到了,看過了那麼多景色,也閱過那麼多美人,又有什麼釋然不了的呢。

那個輕挑梅花、拈花而笑的人,是他心底最為瑰麗繾綣的風景。他們兩人這些年時常會有隻言片語的聯係,保持著純粹的朋友關係,他又何必在最後時刻破壞了這段純粹的情誼呢。

孟旭修最後提筆,隻寫了一行字。

衡玉接到孟旭修心腹快馬送過來的信箋時,國喪的鐘聲已經敲響了。

潔白光滑的紙張上,隻寫著一行字——君子一諾,五嶽相傾。

他當年承諾她的,全都做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_(:з」∠)_

下一個故事【反派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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