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書房那裡蕭掌院再次吹胡子瞪眼, 而讓蕭掌院如此不淡定的人現在正悠閒地在朱雀大街上閒逛著。
身後跟著他的貼身內侍小福子, 保護衡玉安全的侍衛則是分散在他不遠處, 沒有靠過來打擾他的興致。
朱雀大街衡玉已經來過幾回,但在宮裡呆久了,對於已經逛過好幾遍的大街他也挺有興致的。
“糖葫蘆,賣糖葫蘆咯。”扛著糖葫蘆走街串巷的人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吆喝著。
衡玉走得很漫無目的, 聽到這叫賣的聲音微微頓住腳步, 食指拇指相抵, 反向用力, “啪”地一聲,他手裡的折扇打開。
衡玉搖著折扇, 指揮跟著他的小福子道:“走, 我們去買糖葫蘆。”
他這一係列動作那叫一個氣勢十足, 再配上穿著的錦袍華服以及身上無一處不精致貴重的飾品, 活脫脫就是一個典型的紈絝子弟。
唯獨說出來的話太沒有氣勢了。
“哈哈哈哈,這是哪裡來的土包子,是要笑死我。”
這句話在吵雜的大街上衡玉也聽得十分清楚, 可想而知說話的人到底說得有多大聲。
但是彆人又不是說他,衡玉根本沒什麼多餘的反應, 依舊繼續自己的節奏往糖葫蘆走去。
“喂,前麵那個,我說你呢,你沒聽到嗎?”那道聲音又再次響起。
聲線清爽乾脆,聽著十分悅耳, 就是那囂張的語氣衝淡了這種感覺。
衡玉已經來到了賣糖葫蘆的中年男人麵前,他把折扇一合,也沒自己開口,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小福子就已經機靈地上前,快速買好了串糖葫蘆。
“我說你呢,你居然如此無視我。”一隻手突然搭在了衡玉的肩膀上,同時,那道已經聽了兩次的聲音從衡玉身後響起,隱隱還能聽到磨牙的聲音。
“大膽。”小福子尖細的嗬斥聲響起,“還不快放開我家少爺?”
他這聲音尖細,又沒有克製自己的嗓門,一時之間不少人都往這邊看過來。
那幾個隱在暗處保護衡玉安全的侍衛也全都小心從四個方向圍了過來,手已經下意識搭在了劍柄上。
衡玉垂在身側的手突然動了動,打了個手勢。
四個侍衛就這樣停住了腳步,但手還是沒有從劍柄上移開,眼睛也一直在盯著衡玉還有那個拍住他肩膀的年輕人。
讓那些侍衛都稍安勿躁後,衡玉才緩緩轉過頭,看向那個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的仁兄。
這位仁兄,比他高了將近半個頭,一張臉豔若桃花,若不是五官輪廓十分硬朗,第一眼看過去時怕是要被迷惑了性彆。
“你剛剛是在和我說話嗎?”衡玉右手拎著折扇,隨意地敲了敲這位仁兄的手,示意他快點把手放開。
趙澤翻了個白眼,這樣的動作十分拉仇恨,但他一張臉長得十分賞心悅目,衡玉素來對美人比較寬容,手裡晃著自己的折扇等著趙澤說話。
“不是說你是說誰,這大街上還有像你一樣的嗎,一副紈絝子弟做派偏偏不去最貴的酒樓吃飯,而是要來買糖葫蘆吃,我看你也就這身打扮拿得出手,實際上就是個土包子。”趙澤不屑道。
衡玉無語望天。
且不說他這身錦袍是用鬆江特貢料子裁製而成的,就說他腰間掛著的玉佩就不是一般的東西。
眼前這家夥什麼眼光啊。
作為一名真正的紈絝子弟,那真的得是吃喝玩樂樣樣精通才行,連他腰間這一塊極品羊脂玉都認不出來,明明這家夥比他還不像個紈絝子弟。
京城高官的幼子或者是孫子中,衡玉認得的隻是在上書房當伴讀的那一小部分,所以一時之間他還真沒能認得出眼前這人的身份。
隻不過這家夥長得好是沒錯,就是腦子不太行。
衡玉對美人還是很寬容的,沒有計較趙澤剛剛的冒犯,還從小福子手裡接過糖葫蘆,直接把糖葫蘆遞到趙澤手裡,“給你吃,也許可以補腦。”
說完之後,一展他的折扇,瀟灑離開。
趙澤:“……”
他手裡舉著糖葫蘆,看了看衡玉遠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裡的糖葫蘆。
“少爺?”
趙澤被下人一喚,從呆滯中回過神來。
他把糖葫蘆塞進嘴裡,咬了一口,咀嚼了幾下吞下去,不屑道:“也就一般般嘛。”
真的很一般般,有些太甜了。
不過他還沒吃過糖葫蘆,感覺還有點新奇。
這麼想著,趙澤又把糖葫蘆塞進嘴裡,一邊吐槽一邊毫不猶豫地把糖葫蘆吃下去。
這一邊,衡玉把糖葫蘆塞到趙澤手裡後就繼續逛起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