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臣篇(1 / 2)

“那這位姑娘是?”薛帆目光一轉, 落到衡玉身上。

衡玉抱拳道:“祁衡玉, 目前暫時充任太子殿下的暗衛。”

此話一出, 齊淩和左五、副壇主三人紛紛扭頭看向她, 倒是衡玉已經恢複了剛剛懶洋洋的站姿,搖著折扇對著幾人笑。

雖然不知老師為何突然改口,但齊淩知道她自有主張, 幫嗆點頭道:“多虧我身邊的暗衛忠心護主,我才能逃出帝都來到明月教。”

薛帆的目光在衡玉身上遊走, 他看出了這個女子的內力並不高, 但蘇紅念都被暗算死了,她卻能好好活著, 想必也有些獨到之處。

不過內力不高,其他方麵再獨到又有什麼用?

薛帆盯著她望了一會兒, 心底雖有忌憚,但忌憚並不算高。

“薛護法, 我現在可以帶著教主的客人進明月教了嗎?”左五冷聲問道。

薛帆輕歎,“教主雖然不幸蒙難,但他的客人就是明月教的客人, 兩位請。”往旁邊退開兩步把位置讓出來。

平台後麵是一處暗道,繞過這幾十米的暗道重見天日, 明月教總壇的整體樣貌才進入衡玉和齊淩的視線——

最壯觀的宮殿傍山而建, 有四個偏小一些的宮殿圍繞在它四個方位拱衛,密密麻麻的小木屋則在山壁間修建,暗處同樣有許多洞穴。

這樣的布局十分有利於警戒, 隻要有敵人誤入明月教卻不知曉內部的布局,即使武功高強,怕也要是有來無回。

左五明顯按照很高的規格招待齊淩、衡玉,一路帶著兩人往主殿所在的高峰走去。從側門進入,繞過幾條長廊,左五指著一個小院的門口對兩人道:“殿下,祁姑娘,你們就在這裡暫且歇息吧,一會兒我會派人過來伺候你們。”

“麻煩左壇主和副壇主了。”衡玉抱拳道。

左五點頭,四人進入小院裡,左五彈指用內力將院門合上,警惕感知一番周圍,確認沒有人在旁邊偷聽後,左五這才緩緩道:“我先為祁姑娘介紹明月教如今的局勢。”

“明月教中,教主最信任的人是左護法和我。右護法和另外三位壇主雖然臣服於教主,但彼此都有摩擦,平日裡誰都不服誰,全靠教主震著。所以在教主突然遇難後,明月教內部才會出現混亂。”

三個月前,在明月教教主命令左護法蘇紅念率領明月教眾人前往京城,將太子殿下解救出來不久,他便感覺到自己的內力有了精進,於是他決定閉關突破境界。

教主閉關的地方在後山洞穴裡,那裡常年有人把守,戒備森嚴,當時左五在寶城率領百姓反抗朝廷的軍隊,等得知教主被暗殺在閉關之處的消息時已經是五日之後。

隨後左五便急忙把手頭的事情交代下去,自己則帶著副壇主趕回總壇,調查教主被暗殺之事。

隻可惜他回來得有些晚了,關鍵性的證據很可能已經被賊人處理掉了,反正他是一項都沒有找到……

左五這番話也就是解釋了前因後果,根本沒提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他也沒指望衡玉能借此分析什麼,說完之後就打算起身告辭離開。

“左壇主一直在領導農民起義,應該知道天下將亂。”衡玉突然開口,而她的話暫時打消了左五離開的念頭。

“明月教奇人異士多,教眾中有擅長奇門遁甲之術者,有擅長調兵遣將者,有武功高強者,更是掌控著很多小股農民起義軍。”

“我之前了解過明月教教主,他為人義薄雲天,雖然仗義並且反抗朝廷暴.政,但他本人沒有野心。明月教四大壇都在領導起義,但始終整合不成一股龐大的勢力,根本原因就是因為教主本人沒有整合的想法。”

亂世之中,有實力卻無野心者,總是難免要落得個被覬覦被吞並的命運。

——難有例外。

左五沉默片刻,眼睛微微眯起,直視衡玉。“祁姑娘的意思是?”

衡玉道:“在做出判斷之前,我想再向左壇主確認一件事,幾個月前玄道宗之人曾經在他們的勢力範圍內發現了明月教的蹤跡,我想問可有此事?”

若沒有此事,那當日在玄道宗出現的人,以及殺了大師兄的黑衣人,應該是朝廷中人。

而且是對江湖虎視眈眈、野心勃勃的朝廷中人。

從左五的表情裡衡玉已經確認了答案。

衡玉這才給了一個結論,“有人在覬覦明月教的勢力,而且明月教裡有人和他裡應外合。誰對教主之位虎視眈眈,又最有可能接觸到朝廷中人的,就是嫌疑最大者。”

“薛!帆!難道當真是他!?”左五咬牙一字一頓說道。

左五眼中流露出幾分恨意,明月教教主於他恩重如山,誰殺了教主,誰就是他天大的仇人。

一直靜靜坐在旁邊的副壇主卻沒有完全被衡玉的話牽著鼻子走,她抬起頭,目光落在衡玉臉上,“有人在覬覦明月教的勢力,難道姑娘就不覬覦嗎?”

“我當然覬覦。”衡玉回複得極為坦然,“但我不屑於用陰詭手段。”

副壇主嗤笑,“右護法、三位壇主雖然都有傷害教主的嫌疑,但他們對明月教多有功勞,若是他們做教主,至少教眾心服口服。祁姑娘想做教主,怎麼讓教眾心服口服。”

衡玉突然發出一聲輕歎,語出驚人,“我想做教主,也是義父的遺願。”

義父?!

左五和副壇主對望一眼,眼裡驚疑不定。

“教主……是我義父。義父與我父親曾肝膽相照,結拜為兄弟。因義父膝下空虛,便認了我為義女,在得知我的習武天賦後,坦言稱要培養我當明月教少教主。”

“隻可惜後來我父親病逝得早,明月教又被正道斥為魔教……造化弄人。”

衡玉掐頭去尾,感慨幾句,讓左五和副壇主自行腦補剩下的內容。

人嘛,有時候不一定相信彆人親口道出的話,對於自己腦補出來的很多東西倒是深信不疑。

坐在一旁旁聽的齊淩已經恍惚了……

現在這是什麼神展開。

至於左五和副壇主,也被這一消息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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