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姑娘可有什麼憑證?”半晌,左五抬眼緊盯著衡玉。
“我有一套絕世劍法,那是義父特意尋來給我的。”話音未落,衡玉腰間配劍已經出鞘,她腳尖輕點,身子騰空躍到高空,劍舞動之餘,美中含煞。
隻展示了小半套劍法,衡玉便停了下來,走到左五身邊,“自我父親逝世後,我在這天下便隻剩義父一位親人。在我被玄道宗逐出師門後,我便打算來明月教投奔義父,沒想到中途碰上了蘇護法和太子殿下,現在義父又發生了這些事情……”
“左壇主要我拿出證據,我並沒有什麼證據能證實自己的話,但我手中有一塊義父贈給我的天下難尋的墨玉。”
衡玉將懷中一塊刻著“湛”的墨玉取出來,輕輕遞到左五手裡。
從她那輕柔的動作和貼身放置墨玉的行為,倒是表現出了她對墨玉的珍視。
然而聽到這裡,齊淩已經可以確認他老師是在忽悠人了——因為那款墨玉,是他的。
墨玉上刻著的“湛”字,是他的小名。
而很湊巧的是,明月教教主名字裡也有一個“湛”字。
左五神色一震,不知腦補了什麼,連忙起身,對著衡玉拱手道:“竟不知是少教主歸來。”
這麼爽快就認了她的身份?
衡玉眉梢一揚,臉上浮現出幾分疑惑之色,“難道義父曾向左壇主提起過我?”
“教主雖不曾提起過祁姑娘,但他曾早早透露過,他已選定了明月教下一任教主。”
衡玉眨了眨眼,若她所料不錯,明月教教主所說的下一任教主人選,應該是教中之人,但左五被她這麼一誤導,下意識就覺得說的人是她。
腦補果然要不得。
當晚,齊淩用過晚膳後,在院子裡來來回回繞了幾圈,還是跑去敲衡玉房間的門。
他進了房間,才發現衡玉正在伏案作畫。
畫紙上是一個年輕女子,眉目間和衡玉本人有幾分相像,但比起此時的她要稚嫩了些——畫的應該是十三四歲時候的她。
老師這是……
衡玉落下最後一筆,換了一支毛筆,蘸墨在畫卷右下方寫下“愛女衡玉”四字。
放下毛筆,衡玉將已經晾乾的畫卷拿起來,隨後讓齊淩將香爐裡的熏香全部取出來,把桌子上擺著的不知名細碎雜草丟進香爐裡。
不過片刻,有味道嗆鼻的煙冒出來,衡玉和齊淩兩人各拿著畫卷一端,把畫卷放在香爐上烤著。
接觸到味道嗆鼻的熏煙後,原本嶄新潔白的畫卷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黃。
衡玉估摸著差不多後,自己取走畫卷,讓齊淩把香爐裡的東西清理掉。等齊淩再走回桌子時,隻見光滑平整的畫卷上還多了一些經常撫摸留下的痕跡。
明明是剛畫出來的畫,但如果不是齊淩知道事情真相,他定然會以為這幅畫卷至少已經成畫兩三年,而且必定經常被人拿出來撫摸觀看。
“老師這是……”
“我今日說的話破綻還是太大了,隻能暫時唬一唬人,隻要細想就站不住腳了。而這就是給明月教教眾看的證據。”衡玉將畫卷卷起來,小心捆好,隨意晃了晃,“我且去去就回。”
衡玉推開房門,踏著月色走出房間,等齊淩小跑到門口時,夜色裡已經沒有了衡玉的身影。
齊淩隻覺得自己的心在砰砰直跳。
他當然明白老師稱自己是明月教教主義女的原因——
門派排外性極強,若是她沒有能讓明月教教眾接受的身份,即使她把殺害教主的人找了出來,明月教的人也絕不會坐視她接掌明月教。
時間明明隻過去了一小會兒,齊淩卻覺得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他站得半邊身子都有些發麻了。
一刻鐘不到的功夫,一襲黑色長裙的衡玉踏著月色慢悠悠再次出現在齊淩視線裡,表情閒適得好像剛從外麵散步歸來。
“回去睡吧。”衡玉衝他擺擺手,讓他快些回去。
“老師……”齊淩撓撓頭,“你把畫卷塞到哪裡去了。”
“這有什麼值得好奇的,過程不重要,等著看結果就好。”不過是個足夠隱蔽、平日裡絕不會有人去翻,唯獨在這種要證明一些事情的時候才會去翻動的角落。
這樣的角落不多,但也並非沒有。
齊淩臉色耷攏下來,他還是好奇,但老師懶得講,他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問不出來的。
於是齊淩隻得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回自己的臥室。
【零,調戲小朋友很好玩嗎?】
衡玉懶懶伸了個腰,把房間門關上,“這事能慣著嗎。”
一些詭秘的小手段齊淩並不需要了解,更不需要去學習。
他隻需要學習帝王之道。
帝王之道,當是堂堂正正,煌煌直行。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席上人”小可愛的深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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