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場(四)(2 / 2)

舀出鍋中多餘的油,加入白蔗糖小火翻炒,微黃色的小顆粒糖隨著鍋鏟的翻動,慢慢融化至焦糖色的糖漿,表麵“噗噗”的鼓著糖泡。

揚起鍋鏟,見糖漿能拉出長長的絲,倒入紅薯快速翻炒,務必讓每塊紅薯都裹上糖漿。

秦愛國進來時,廚房裡都是紅薯的甜香,但還是讓他聞到了酸酸的黃酒香。

在案板上找到煮著的黃酒,忍不住湊上前深嗅,待這股酸香氣入腹,閉著眼,滿臉的享受。

“貓兒,這酒你哪兒弄來的?”

秦貓正色拒絕,“不告訴你!萬一你知道後也去弄來,背著我偷偷喝怎麼辦?”

這黃酒是她許願來的,她既不能直說,亦不想說謊話騙她爸,所以乾脆不說,反正她爸問這個絕對是想偷偷去弄來。

秦愛國哈哈大笑,“我家貓兒就是那火眼金睛的孫大聖,爸剛動歪腦筋就被你看穿。”

秦貓傲嬌的揚著小下巴,“哼!誇我也不告訴你!”

秦愛國笑聲更加響亮,搓著手去廚櫃下層拿出他珍藏的白玉酒碗,小心翼翼的洗乾淨後,舀一勺黃酒倒入,微微晃動著碗內琥珀色的酒液,待沒那麼燙嘴,迫不及待的送入口中。

“好酒!”秦愛國感受著口腔內殘留的酒香,喜的嘴巴咧開,“貓兒你弄來的這酒真不錯,自從宋記關門後,我就再沒喝過這麼正的黃酒。”

“當年有你的時候,你媽說你出生的那天,我得去宋記買壇女兒紅埋入地下,哪成想,宋記沒堅持到你出生…”

秦貓怕她爸想起媽媽會傷感,連忙接腔,“爸,我房裡還有幾大壇呢,從明天開始我每天給你燙三兩。”

秦愛國悵然若失道: “不是酒的問題,我就是有點遺憾…”

秦貓笑眯眯的哄著他,“沒人規定女兒紅必須是出生時才能埋呀,爸明天去我屋搬兩壇挖坑埋上,我們以量取勝。”

“行,聽我家貓兒的。”秦愛國勉強笑著,“菜都做完了吧?我來擺桌。”

秦貓解下圍裙,“做好了,我去喊他們來吃飯,爸,白雪呢?怎麼沒看到它。”

秦愛國端著菜擺上桌,“被大小魚借去了,他們撿的那隻狗崽了膽子太小,想讓白雪帶兩天,養養膽。”

秦貓點頭表示知道了,出房去喊人吃飯。

待見不到女兒背影,秦愛國無聲大笑,就算貓兒不告訴他酒在哪兒弄得又如何?現今不還是乖乖雙手奉上酒來?

嘴裡哼著小曲,端著菜盤的手繞了個花槍,擺出武旦的亮相。

秦貓攙扶著老隊長在首座坐下,剛也想坐下時,就被她爸攔住。

“貓兒,彆坐那,那正對著門是風口。”

秦貓憋笑,丁酉坐的位置才是風口好不好,她爸就是不想她坐丁酉太近,乖乖的起身坐在她爸和老隊長之間。

秦愛國此時還真的沒這個意思,他隻是怕女兒去夾擺在丁酉麵前的羊腰子。

老隊長看著隻擺了幾個菜的八仙桌,滿意的點著腦袋,“這才對嘛,咱都是自家人,菜夠吃就行,不用像宴客做那麼多。”

秦愛國給老隊長夾菜,“叔說的對,您嘗嘗這個爆炒豬肝和蒜泥白肉味道怎麼樣?叔先吃點菜墊墊胃,等會咱喝好酒。”

老隊長不停的說著好,吃過碗中的菜誇秦貓,“…肉就得這樣吃才過癮,回頭你也教教你常奶奶做這兩道菜,特彆是這道爆炒豬肝,又香又辣不苦還下飯不說,這裡麵的乾辣椒空口嚼,都越嚼越香。”

“常奶奶做茶飯的手藝可比我好多了,我就是舍得放油。”秦貓打了碗米飯端給他,米粒晶瑩透亮,隻是略微粘稠,顯得軟塌塌的。

她和她爸都喜歡吃粒粒分明的硬米飯,隻是老隊長年紀大,擔心他晚上吃太硬的消化不好,特地多加了碗水,煮成軟米飯。

“隊長爺爺,你再嘗嘗這道拔絲紅薯,這是用你們送來的紅薯做的。”

“要得要得!”

丁酉聽著她變相的提醒,心底歡喜,抿著唇伸筷去夾。

炸的金黃色的菱形紅薯塊,表麵上裹著拉起長絲的脆脆糖衣,焦糖色的拔絲被紅薯映襯的剔透晶亮,像冬日裡房簷下豎垂的冰錐。

紅薯外酥內軟,糖衣甜而不齁,牙齒闔動間,脆爽的拔絲在口腔內發出清脆的“哢哢”聲,脆口的外皮下是軟糯的紅薯,紅薯自帶的甜和糖衣的甜又不同,是帶著薯香的甘。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道菜是秦貓特地做給他的原因,他從中吃出了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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