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顏傾再出來的時候, 景淮還在外麵等著。分明親眼看見表弟被顏傾暴揍,可他臉上卻並沒有太多憤怒的表情,甚至連質問顏傾的意思都沒有。
這人很有趣。顏傾眯著眼打量景淮。
其實從她方才第一眼見到景淮的時候, 就知道他是魏源的表哥。之前祝烊提到景家,曾經給顏傾看過景淮的照片。因為他少見的腦後橫骨麵相,所以顏傾印象深刻。
腦後有骨橫, 名曰玉枕,主財且增長壽。在顏傾看來,隻要這個景淮不自己作死,日後定然平安順遂,富貴滿倉。和魏源那個倒黴蛋完全是兩個概念。
這麼想著, 顏傾看他的目光就帶了些意味深長。
而景淮和她對視, 隻覺得顏傾的眼神格外銳利, 似乎能瞬間將他看穿。景淮的心跳有一瞬間的慌亂,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在加上另外一邊大門洞開的裡屋, 渾身狼狽的暈倒在地上的魏源也是景淮現在必須要處理的麻煩。一時間倒是把和顏傾對視時那點異樣的情緒給壓了下去。
“把他送回魏家, 然後告訴魏夫人, 就說我說的,管不好就不要再放出來丟人了!”打電話叫來了秘書,景淮冷淡的讓他帶人把魏源抬走, 話語裡的嫌棄顯而易見。
顏傾挑眉聽著,雖然意外景淮的識趣, 但總得來說還算滿意。
“對不起。”而景淮那頭, 在處理好了魏源以後, 也再次麵對顏傾。不過他這次一開口就是低頭向顏傾道歉。
按理說,都是魏源王八蛋,和他這個當表哥的沒有關係。可到底魏源是仗著景家當靠山才敢為所欲為。所以景淮覺得自己代替他向顏傾說句對不起也是理所應當。
“沒關係。你弟弟的事兒和你無關,不過其他的嘛……”顏傾大大方方的接受,然後指了指之前被景淮踹開的門,“實木的,一千六,兄弟腳法不錯,不過記得賠錢!”
景淮先是一愣,接著反射性的從錢包裡拿出錢遞給顏傾,然後就帶人走了。一直上了車,他才陡然明白過來顏傾那句腳法不錯是什麼意思。不夠那個稱呼也真的是……聽著怎麼就這麼直男呢!
而茶館那頭的顏傾心情卻很不錯。她先是暴揍了魏源那渣男一頓算是替原身收了個利息,接著又得到了景淮的承諾,可以永遠擺脫魏源。想到這貨再也不會來自己麵前惡心人,顏傾臉上的笑意也變得更加明媚。
她回到前麵,把景淮給的錢順手放在抽屜裡,接著又繼續坐回到軟墊上。
“景淮沒為難你?”祝烊十分擔心。
然而顏傾卻十分淡定,“嗯,他還挺通情達理的,就是有點呆。”
通情達理?有點呆?這說的是景淮?祝烊頓時沉默,剩下的話全被懟了回去,可心裡卻越發懷疑起來。景淮這人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手段狠辣,典型的不見兔子不撒鷹。魏源被顏傾揍成那樣,他就不可能無動於衷。再加上顏傾又把景淮形容的無害且淳樸,就剛讓祝烊覺得事情或許並沒有那麼簡單。
他決定等回家之後好好問問父親。
可實際上,祝烊的擔心著實有點多餘。因為景淮對顏傾還真沒有算計的意思。至於什麼狠辣狡猾,景淮在沒品,也不至於朝著顏傾一個沒什麼厲害關係的女孩使絆子。景淮甚至一出顏傾的茶館,後腳就上了返回燕京的飛機。
他得先收拾魏源的爛攤子。
顏傾揍魏源,那是真下狠手。脫臼的右胳膊就不說了,小腹衣服一掀起來,青青紫紫的全是棍子留下的印子。幸好顏傾有分寸,雖然看著嚇人,實際上都是皮肉傷。不過即便如此,也足夠魏源在床上躺兩周了。
這麼想著,景淮覺得解決也不錯,最起碼這兩周他能清閒點。
最後,景淮回到燕京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他看了看時間覺得挺晚,直接就從機場回了自己家。同時派秘書把魏源送回去魏家,並且讓他把自己的話帶給魏夫人。
可很顯然,魏源自己並不這麼覺得。飛機飛到半路他就醒了,隻是不敢違抗景淮罷了。這會人回到魏家,顧不得渾身劇痛,坐起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絕不會放過顏傾這個賤女人!”
“你不放過誰?”拿著藥箱下來的魏夫人失望透頂,隻覺得這個兒子蠢透了。
分明之前隻是胡鬨,在大事兒上都十分看得開,可現在根本就是連腦子都不正常。要和顏傾分手的是他,送上門找挨揍的也是他,現在卻說不放過顏傾,人家姑娘欠他啊!這不都分手了嗎?
不過在不好,到底是親兒子。魏夫人也不願意認定他是個天生的蠢貨,乾脆就把這件事歸結到了倪鈺身上。覺得魏源都是和倪鈺那種白蓮花在一起混久了,才會失去三觀變成現在這樣。
可魏源卻完全感受不到母親的維護,就一門心思的記恨顏傾。
“媽,我的事兒你以後少管。我和顏傾的帳,我必須親自算。”
“我不允許!”
“嗬,當初我玩女人的時候,你可沒有說過你不允許。現在裝什麼正直貴婦。顏傾就一個玩物,現在卻蹬鼻子上臉,我沒有臉,難道魏家和你就有臉了?”
“你現在就已經丟儘了魏家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