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遠去後,肖二哥皺起眉頭,看向亮著光的薛王兩家。
剛才那人身上帶著肅殺之氣,一看就是經曆過血戰的,肖二哥想到薛四郎和肖樂之間的梁子,當下眉頭便皺得緊緊的。
要是這人衝著老三來,那可不好辦。
肖二哥趕緊往後山走,剛到山腳下,便見山坡上有火光,他揚聲喊道,“王五!老三!”
“在呢!哥!我們打了野豬!”
雖然是小野豬。
肖樂的聲音充滿了快樂。
肖二哥也鬆了口氣。
人沒事就好。
他在山腳下等著,見到肖樂時,忍不住撲哧一笑,指著肖樂的小花臉問道,“你怎麼這麼狼狽?”
“我算好的了,”肖樂指了指王五,“瞧瞧他,褲子都快沒了。”
王五一臉尷尬地提著褲子,“我咋知道這山豬還咬褲子呢。”
小山豬是送到王五家裡宰殺的,因為肉不多,索性就在王五家吃了一頓,其實味道真不好,腥臊得很。
肖樂吃了些素菜,肖二哥吃了幾片也不再吃了。
他是吃了飯過來的。
回家的路上,肖二哥說起在薛家下小路遇見的男人,“不是普通人。”
“是不是個子很高?”
肖樂雙眼一亮,伸手比劃了一下。
肖二哥點頭,“你認識啊?”
“早上見過,”肖樂勾起唇,“就是不知道叫什麼,家住何處。”
聽出肖樂語氣中的不對勁兒,肖二哥提醒著,“他很可能是薛四郎的朋友。”
“二哥,不是我貶低薛四郎,”肖樂踢了踢腳下的石子兒,聽著石子兒落在草叢間的聲音後彎了彎眉眼,“就他那德性,還真不能交到這麼厲害的朋友。”
“可我瞧見他就是從薛家那邊下來的。”
“放心二哥,我心裡有數,真要是衝著我來的,”肖樂的手指輕碰了一下唇,“我也會拿下他。”
那人,太對自己胃口了。
“爹流血了。”
大丫指了指床上的薛四郎。
“沒事兒,”薛四娘子剛把小女兒哄睡著,這會兒抱著大丫親了親,“舅舅幫我們母女三人出了口惡氣,以後啊,他再也不敢打我們了。”
“真的嗎?”
大丫露出笑顏。
“真的。”
薛四娘子又親了親她,等大丫也睡著後,薛四娘子從身上拿出那張一百兩的銀票。
除了這個,她身上還有十幾兩的碎銀,全是莫丞給的。
當年,鏢局給了五十兩銀子,可被小人貪了,莫家隻得到莫丞的死訊,卻沒得到那應得的銀子。
如今莫丞回來,先去收拾了後娘一家,再過來看她,本想帶著她們去鎮上安居。
可薛四娘子得知薛四郎這輩子都隻能癱在床上後,忽然不想離開了。
“讓他活著,才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薛四娘子把銀票和銀子收好後,這才和女兒們一起睡覺。
這是她這些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個覺。
肖母生辰的前一天,村裡傳了兩件事。
第一,薛四郎醉酒把腦袋摔了,現在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可薛家老宅那邊沒一個人過來瞧,薛四娘子眼睛都哭腫了。
想想也是,這和守活寡有什麼區彆?
第二件,則是有外來戶搬進來他們村。
那人姓莫,叫莫丞,是薛四娘子的親大哥,他來村裡也不住妹妹那,而是買了村裡一青磚大瓦房,這瓦房的主人搬到縣城去了,屋子空了兩年多,總算有了主人。
“有銀子買瓦房,怎麼不拿銀子救他妹夫啊?”
肖樂聽見有人說這麼問。
“老薛家的人都不管,這失蹤許久才回來的大舅子會管?而且這些年薛四郎是怎麼待他娘子的,救他?沒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這嬸子說得倒是公正。
“再說了,鎮上的大夫都來看了,治不好,這花再多的銀子也白搭,這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活呢,總得顧著孩子吧?”
幾人越說越起勁兒。
肖樂扛著鋤頭從旁路過,順帶向幾位嬸子打了招呼。
等他回到家中時,肖二嫂正在堂屋裡做衣服,肖二哥拿了幾匹布回來,肖樂設計了圖樣,肖二嫂正在做第一套準備賣出去的成衣。
三人這番折騰,肖父肖母自然是知道一點點的,他們也沒過多的管,畢竟是賺銀子的好事兒。
再說這些日子地裡也忙得過來,所以即便肖二嫂白天做衣服,肖母也沒說過一句。
“三叔,你看看這,”見他回來,肖二嫂連忙起身,指著領口的位置,“這花紋是不是卡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