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細想想,有沒有送自家東西給他?”
肖大嫂輕聲問道。
“沒有,”肖四妹搖頭,抬起淚眼道,“我本想送他一個自己繡的荷包,但繡了一半後醒悟過來,便燒毀了,除此之外便再沒彆的東西。”
肖大嫂聞言心中大安,“那手帕之類的有送過嗎?”
“沒有的,”肖四妹擦了擦眼角的淚,我就怕他說.....親密的事兒。”
說完,肖四妹又哽咽起來,實在是悔恨不已。
肖大嫂卻笑道,“那也是他胡說八道,我們咬住嘴不鬆口,他就是空口無憑。”
“可我,”肖四妹將右耳邊的頭發彆上去,“這有顆紅痣,他是知道的啊。”
細細摩挲了那顆紅痣幾下後,肖大嫂依舊淡定,“傻丫頭,這個就更簡單了。”
第二天下午,肖大嫂帶著肖四妹去河邊洗衣服,她挑了個好時辰,這會兒在河邊的人不少,不隻是大人,還有些玩水的孩子們。
“肖家嫂子來了,這邊還有地兒,”肖大嫂在村裡的人緣本就好,一出現就有人招呼她。
而巧的是青青就在肖大嫂旁邊洗衣服,肖四妹蹲下後,與青青打了個照麵,肖四妹笑道,“青青姐。”
青青有些意外,有些靦腆地回了對方一個笑。
之後青青便聽肖大嫂和人聊起身上的痣,說著說著就撥開肖四妹耳側的長發,對那幾個小娘子和嬸子道,“我家四妹這有顆紅痣,算命的說這是旺夫的呢!”
“哎喲,還真是,我還沒見過這麼紅的痣呢,而且正好在耳後中間,”一嬸子滿臉好奇地湊上前,不多時另一個小娘子也湊了過來。
肖四妹乖乖巧巧地任由她們看,等那些人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洗衣服時,這個話題還沒過。
整個洗衣服的過程裡,都在說紅痣的事兒,那家姑娘有,出嫁後又發生了什麼事兒,說得是天花亂墜。
等姑嫂與眾人告彆,提著衣服往家走時,肖大嫂低笑道,“瞧著吧,有吳大嬸那張嘴,整個村不多時就知道你耳後有紅痣了。”
本是親密之人才知道的事兒,如今成了眾人皆知,那李秀才也不是個蠢蛋,就是想拿這個說事兒,也晚了。
“嫂嫂,謝謝。”
肖四妹滿心感激,也十分崇拜地看著她。
瞧出她小眼神的肖大嫂輕笑道,“你也是太慌了,所以沒想到這一計,不過日後可得記住這個教訓。”
“知道的,”肖四妹連連點頭。
李娘子是昨天傍晚回來的,她沒拿一文回來,隻說嫂子有孕,大侄兒又開始念書了,家中實在沒有多餘的銀錢往外借。
李秀才自然是不高興的,可眼下他更想知道到底是誰一直在針對他。
細想著村裡哪些人愛玩彈弓,哪些人又見不得自己好,最後居然把目標定在了李堂哥身上。
於是剛訂下親事,樂滋滋去鎮上買了點肉回來的李堂哥,一回家就見李秀才坐在自家堂屋裡,麵色陰沉地看著進院子的他。
“大事兒啊!大事兒啊!”
剛出去一小會兒就衝回來的肖二哥跑回來大聲道,“李秀才被他堂哥給揍了!”
正在繡花的肖二嫂和肖四妹,還有修整房間的肖樂和肖大哥紛紛一驚。
就連莫秀才都從堂屋出來了。
“揍得那叫一個慘喲!”肖二哥比劃著,“鼻血都打出來了,驚動了李家族爺還有村長都過去了!”
“那李堂哥會不會坐牢啊?”
肖四妹問道。
“應該不會,”肖樂輕笑,“這村裡誰不知道當初李秀才能進書院念書,全是他二伯一家出銀子?如果他把李堂哥送進大牢,那就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之前分家是李家奶奶在時做的,不是李秀才一家,勉強說得過去,這現在李秀才那麼做,味道就不一樣了。
“現在正在扯銀子的事兒呢,分家後,李秀才這些年也借了不少銀子,一文錢都沒還!”肖二哥搖頭,“臉皮是真的厚啊。”
肖樂看了眼有些高興的肖四妹,剛移開視線便與莫秀才對了個正著。
他立馬對莫秀才招手,莫秀才過來。
“我那故事的上冊寫完了嗎?”
“還差一點,”莫秀才老實道,“故事很好,我得細敲定句,才對得起你那故事。”
黃四娘的故事被莫秀才聽了後,沒等肖樂開口,他便自行動了筆,肖樂說的是大白話,他得寫成話本專成的語句。
“不著急,慢慢來,”肖樂之前說這個故事,也是想把肖四妹的腦子拉回來,如今腦子回來了,故事也就不著急了。
“三哥,”肖四妹叫道,“黃四娘考女官進場被刁難,後麵到底怎麼解決的,你一直沒說。”
“看看這上冊賣得出去不,”肖樂笑道,“要是賣不出去,這下冊我都沒心思編了。”
“一定會大賣的,”莫秀才滿口篤定,接著又進堂屋忙活去了。
見他對肖樂的事兒如此上心,肖大哥道,“就看在他的份上,你也得把下冊說完。”
不知不覺,故事迷又多了一個。
“我還沒想好,”肖樂見肖二哥又要出去,忙道,“二哥,彆帶那什麼。”
肖二哥一愣,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兜兒,“為什麼?”
“聽我的,彆帶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