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又接連來了好幾個人,都是帶徒弟的鄉村大夫,各自問好, 肖樂又被劉大夫拉出去介紹了一番後,這才讓肖樂和李清禾還有其他徒弟去院子裡等。
而大夫們則在屋子裡議事。
李清禾為人處事都做得很好, 所以在場人和他的關係也算不錯, 唯獨那張大夫的徒弟,對李清禾和肖樂眼睛不是眼睛, 鼻子不是鼻子。
肖樂跟李清禾認人, 乖乖巧巧地叫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新娶的小娘子見長輩呢,”那人陰陽怪氣道。
這話一出, 在場人紛紛皺起眉頭, 李清禾卻是一愣, 他轉頭去看肖樂, 卻見肖樂臉上並無怒色。
反而怯生生地回, “我若是女子, 能嫁給清禾師兄這樣的人,那也是願意的,但若是嫁給你這樣的....”
他麵帶難色,似乎已經是個女子, 卻要被迫嫁給那叫張成的一般。
這張成是張大夫的侄兒,也是他的徒弟,平日裡聽到的多是恭維之詞,哪裡聽過肖樂這種話, 頓時氣得麵色鐵青。
“你還真把自己當個姑娘了?可惜你這輩子多了二兩肉,做姑娘怕是不成了,倒是可以去宮裡做太監....”
“張成!”
李清禾怒嗬住對方, “你再三挑釁,甚至出口侮辱肖樂師弟!難不成你師父彆的本事沒你,隻你欺善壓弱不成?”
“張成,你確實有些過分了。”
“是啊,把肖樂說成小娘子,你也太過了些。”
頓時,大家紛紛指責起張成來,張成本以為肖樂是個好欺負的,不想肖樂不僅嘴厲害,而且還會裝弱,拉了這麼多幫手。
“你們、你們等!”
張成放下狠話,直接出了院門。
眾人對視一眼,肖樂更是一臉害怕地拉住李清禾的衣袖,“清禾師兄,他會不會找人揍我啊?”
“不會,”李清禾見他嚇住,語氣更加柔和,“張成向來是個嘴厲害的,其實欺軟怕硬。”
在場多多少少吃過張成那張嘴的虧。
“也就是因為他師父醫術好,我們師父尊敬他,不然誰受張成的氣啊。”
有人不滿道。
“ 是啊,上次張成搶我兩個饅頭,我都不敢跟師父說,”一說又得是,那是張大夫的徒弟,以後要繼承張大夫的衣缽,他們以後也是會成為大夫的,還會繼續在醫門待,日子還長呢,最好彆得罪。
可好幾次都這樣後,大夥兒也不願意和張成有過多的接觸了。
“總有一天,我的醫術一定會超過張成的!”
有人握拳道。
肖樂靜靜地聽,發現大夥兒對張成師徒都不是很喜歡,但因為張大夫的醫術是鄉大夫中最高的,所以各自的師父都讓徒弟們對張成多處忍讓。
“為什麼不能罵回去?”
肖樂小聲問李清禾。
李清禾垂頭低聲回,“你知道為什麼隔兩個月會開醫門會嗎?”
“不知道,”肖樂搖頭。
“開醫門會的目的,除了說明各自所在的村子病患以及草藥情況外,有些少見的藥材,是需要醫門支持的,我們村最需要丹參,你們村缺的藥材還要多一些....”
大概意思就是,醫門會根據各個村大夫的表現,給他們送所需的藥材,若是表現不得當,那藥材也會相應地減少。
其中張成師徒是做得最好的,所以每一次他們得到的藥材也是最多的。
很快,劉大夫他們便出來了,原本隻裝了一本小冊子的布包,此時已經鼓鼓囊囊。
肖樂立馬湊過去,“糖葫蘆...”
“在裡麵呢,”劉大夫心情不錯地摸了摸他的頭,又看向李清禾,“剛才聽見院子裡有爭吵聲,出什麼事兒了?”
李清禾還未回答,於大夫便瞥了一眼被幾個大夫圍的張大夫,“還能是誰?這院子裡最能惹事的,除了那兩位,還真找不出第三個。”
“你可少說些吧,”劉大夫瞪了他一眼,“還嫌你們村的藥材不夠少啊?”
“這能怪我嗎?地裡不長藥材,我能去搶?再說了,以往咱們這一片,那藥材雖說不多,但一定不少,還不是那個姓張的偷偷引了藥商來,鼓動村民,把大多數藥都挖斷根了!”
不是這樣,他們也不會來醫門求藥。
有些藥材成本高,村民沒那麼多銀子買,他們這些做大夫的,一個兩個可以幫,可一群人呢?他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似乎聽見於大夫這邊氣呼呼的說了什麼,那邊的張大夫笑眯眯地走了過來,“我說二位,有什麼不滿,方才就應該當門主提出來,而不是背門主,在這說三道四。”
劉大夫按住還想說話的於大夫,也笑眯眯地回,“我們能說什麼?還不是聽說剛才張成在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不是我說人閒話,張大夫啊,你這徒弟可得好好管管....”
“我的徒弟如何,輪不到你來評價!”張大夫立馬打斷劉大夫的話,“你還是把心思放在自己徒弟身上,幾十年了才收一個徒弟,可彆把人跑了。”
說完,張大夫便拂袖而去。
看得肖樂的拳頭都硬了。
“剛才發生了什麼?”
於大夫問。
劉大夫剛才那話也是隨口說的,畢竟張成是什麼性子,他多少知道一些,“我隨口說的,還不清楚。”
李清禾將事情完整地說了一遍後,於大夫和劉大夫直接跑出了院門,追上張大夫師徒理論。
最後,張大夫黑一張臉,逼張成向肖樂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