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臉好奇的樣子, 劉大夫失笑, “知道你清禾師兄,是怎麼成為你於叔徒弟的嗎?”
“您說。”
肖樂自然是不知道的, 原文裡對於大夫都極少提起,大多數都在寫黃小寶和原主是怎麼作天作地, 後麵好不容易不作了, 結果一個死了,一個利用他的死升官發財害死肖大哥。
“他是你於叔治得最久的一個病人.....”
李清禾原本是渠縣莫家的孩子, 可生來就體弱, 三天兩頭不是發熱,就是咳嗽, 總之就是個病秧子。
莫家有三兄弟, 李清禾的爹排行老二, 在李清禾之前, 已經生有三個兒子, 個個身強體壯, 偏偏李清禾體弱多病,而當時莫家正因為老太爺的纏綿病榻愁眉苦臉。
“那莫家老太爺,在縣衙做過師爺,即便已退了好多年, 但仍舊有幾分人脈,靠著這幾分文脈,莫家才得以在渠縣站穩腳跟....”
偏偏李清禾命不好,一出生他病, 原本身體不錯的老太爺也跟著病了。
漸漸的就有人說李清禾生來就克莫老太爺的,對於子孫多的莫老太爺來說,這個小孫子非常惹他厭惡。
連帶著對二房的人也冷漠起來。
“二房受到冷待, 慢慢地也對這個體弱多病的孩子有了厭煩之心,甚至是厭恨....”
大年夜裡,他們終於把孩子丟了。
不是送給彆家養,而是丟在渠縣外的小道上。
“若不是李家漢子路過,聽見有孩子虛弱的哭聲,李清禾就徹底沒了。”
劉大夫長歎一聲,對聽得雙眼微紅的肖樂道,“李家夫婦都是良善之人,當時李娘子剛剛小產,這個孩子被她稀罕得不行。”
“即便送到你於叔那,得知他身體不好,他們也未曾想過丟棄對方,而是求你於叔把孩子救回來,無論多少銀子。”
“後來李家漢子去渠縣做工,得知莫家那個病弱的孩子沒了,也猜到自己撿回來的是誰,更清楚莫家已經不會認回這個孩子,如果送回莫家,恐怕活不過第二天。”
於是李家夫婦給孩子取名為李清禾,成為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清禾在你於叔那住了三年,一直到六歲才康健起來,而李家漢子那三年窮得叮當響不說,還欠了你於叔一屁股債,一直到清禾十歲,那債才還完。”
而自從懂事後,便知道家裡欠了於大夫錢的李清禾,便一直跟在於大夫身邊打雜,後麵大些後還跟著去挖草藥。
漸漸的於大夫也舍不得這個孩子,索性收了做弟子,本想債就清了,但李家漢子卻堅持還債。
“那清禾師兄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自然是知道的,李家沒有瞞他。”
肖樂點頭。
劉大夫見此笑問道,“若你是你清禾師兄,你得知自己的身世後,會如何做?”
想了想後,肖樂輕聲回著。
“我會留在李家,從此以後世間隻有李清禾,至於莫家,早在把我丟棄的那一刻,莫家那個孩子就已經死了。”
劉大夫點頭,“清禾也是這麼做的,他被丟棄後,那莫家老太爺的身體居然還真好轉了一段時間,但好景不長,不過半年,還是死了。”
莫家老太爺剛死不久,二房娘子又有了身孕,這孩子對二房來說是個福娃,因為老太爺一死,他們就分了家,而且二房老爺還在渠縣得了分不錯的活兒。
再也沒人想起那個被丟棄的孩子。
“但惡有惡報,清禾十二歲的時候,莫家因為私鹽全家進了大牢,後被流放,渠縣再無莫家。”
肖樂抿了抿唇,“清禾師兄沒受牽連?”
“他自小就被丟棄,後來官差確實找到他,但因沒有牽連,所以無事。”
說完,劉大夫又問,“你可知你清禾師兄有一小妹?”
“知道,我聽他提過,買冰糖葫蘆的時候。”
“那你可知之前拒你親事的人家,就是李家?”
肖樂一愣,繼而一笑,“那還挺有緣分,我十分喜歡清禾師兄。”
咿,不是說李家姑娘嗎?怎麼說清禾身上去了?
劉大夫總覺得這個回答有些怪,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怪在何處。
“我以後一定要對清禾師兄好,”肖樂歎道,“太不容易了。”
“其實那姓於的手裡有些東西,我讓你叫清禾師兄,自然是存了你偷師的心思,不過你不用小心翼翼地偷,就大搖大擺地去學。”
劉大夫露出略猥瑣的笑,讓肖樂差點沒穩住自己“單純”的人設,也想跟著猥瑣一笑。
見小徒弟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劉大夫立馬收起猥瑣的笑,正色道,“總之,你清禾師兄若是來接你去他們村小住,你儘管去就是了。”
“那會不會有壞人?”
肖樂猶豫道。
“緊跟你清禾師兄,他會護著你的。”
劉大夫自然不會說外麵沒有懷人,不然小徒弟會錯意,把所有人都當成好人,那就不妙了。
做人啊,還是要有防備之心。
見肖樂對李家拒親沒有絲毫芥蒂時,劉大夫是高興的,他也寬慰了幾句,“李家姑娘盛名,求親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也不隻你被拒了,所以萬不能多想,壞了你和清禾的情分。”
“師父放心,我不是那種心胸狹隘之人,”肖樂點頭,“再有,我娘也說過,我之前那般,但凡有點良心都不會把姑娘嫁給我的,我要學會將心比心。”